筆墨閣

天使怪盜　鏡之彼端　ＤＫ

鏡之彼端

他最討厭黑色，因為黑色是那傢伙最喜歡的顏色，所以，他非常討厭黑色這種顏色。

＊

濃郁的黯色帶點深紫的艷麗，是那傢伙的最大特徵，DARK有一雙美麗的眼睛還有一頭色澤柔和的頭髮，他那張俊美的臉上無時無刻都掛著溫柔的笑容，那是讓許多女性都為之動容的笑容，他優雅的動作高雅的談吐跟那磁性的嗓音，也都吸引著異姓圍繞在他身邊，他身邊沒有什麼時候是少了女性在他身邊的。

但是DARK越優秀、越完美，KRAD就越討厭他，很討厭在學校樓梯間看見他替女生搬上課用的教材，很討厭在校園看到女生為他送上親手製作的便當，很討厭看到放學後空無一人的教室中有女生跟他接吻。

因為那雙眼睛，彷彿可以將所有都吸進去的深邃，讓女孩子們都離不開他，她們無法自已的迷戀著DARK，不管是他的外貌、性格亦或是聲音，DARK的一切都令人著迷。

「只會在放學後偷偷摸摸做這件事情，真是不怕丟人呀，DARK。」

每次他只要看見DARK跟女孩子獨處，就一定會竭盡可能的破壞，他刻意製造出讓人難以忽略的噪音，然後再用尖酸刻薄的語氣挖苦DARK，並狠狠的羞辱DARK跟他身邊的女孩子，那瞬間的快感讓他一再重複同樣的動作。

「既然風紀委員都說話了，我也就只好勉為其難的離開學校，走出校門後，你就管不到我身上了吧？」

DARK總是對他露出嫌惡且不耐煩的表情，攬過一臉不安的女生，從容的從他面前離去，他呆呆的看著DARK離開，覺得自己反而被降了一軍，最後只能生氣的踢著附近的東西出氣。

不管過多久都是這樣，DARK總是跟他不一樣，那麼的優秀、高人一等、受人矚目，而KRAD永遠都是孤零零的在角落瞪著DARK，就連DARK都忽略他，就連DARK都不接受他的存在。

明明他們還是雙胞胎，為什麼迥然不同，為什麼老是讓DARK佔盡便宜呢？

在本家的時候就是這樣了，父母親疼愛DARK比他更甚，糊塗的母親常常把他誤認為DARK卻沒有哪次把DARK誤認為是他，父親都只會表揚DARK的表現卻鮮少對他有所表示，連親戚每次來家裡作客時，都圍繞著DARK，把他當作掌心的寶一樣。

他跟DARK到底哪裡不一樣，他不是DARK的雙胞胎嗎？既然如此，DARK到底哪裡跟他不一樣了！

就連後來父母親出意外而去世後，他也被和樂融融的丹羽家收養，而不是像他，被繁忙無暇照顧孩子的單身警部高官日渡給收養。本來他以為，就這樣跟DARK分開也好，就可以再也不用看見他受寵的討厭樣子，沒料到過了幾年他跟DARK竟然上了同所高中，班級也是隔壁班。

這下子，連逃避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不否認自己是在忌妒，他討厭身上圍繞著光環的DARK，因為太過於自卑，所以他使盡各種方法要跟DARK不一樣，他把頭髮留長、染成金色，總是挑選白色系的衣服，拒絕對女性伸出援手，儘管如此，依然會有同學討論他跟DARK的事。

「KRAD同學果然很像DARK呢！」

「難道DARK跟KRAD同學有什麼血緣關係嗎？搞不好是雙胞胎呢！」

有一次他不小心聽見班上女生們嘻笑著討論，雖然她們說得那樣輕描淡寫，但他覺得自己快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給淹沒，就要窒息。又來了，DARK、DARK、DARK，什麼都是DARK，難道他就連好好過自己的生活都沒辦法嗎？

他跟DARK一點都不像，如果是DARK，他也會說同樣的話的，因為DARK打從心底鄙夷他，DARK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什麼不堪入目的髒東西一樣，那雙眼睛明明那麼美麗，卻讓他的心跳幾乎停止。

就算他再怎麼的比不上DARK，他都沒有理由該這樣看著他吧？

每一個圍繞在DARK旁邊的女孩子，都可以得到DARK溫柔的注視，DARK會輕聲細語的說些甜言蜜語哄她們開心，也會紳士地替女孩子做事，要求跟他交往的女孩陷在他眼底的柔情中，雖然知道DARK不可能專情依然聽取他的甜蜜謊言。

比起那些女孩子，KRAD身為DARK的雙胞胎、另一半，卻從來沒有被他正眼瞧過。

在大量的負面情緒擠壓下，他情緒越來越容易失控，脾氣暴躁、性情暴戾，對周遭的事物也變得冷漠無情。有一次，DARK正在交往中的學妹不小心在放體育器材時跌傷，他只是冷冷微笑，將體育室的門給鎖起，放任腳踝扭傷的女孩在體育室裡面徬徨無助、繼續大聲求救，要不是放學後等不到學妹的DARK四處尋找，她可能要隔天才會被發現。

「你怎麼挑釁我都沒關係，可你為什麼牽扯到梨紗身上？」

KRAD傲慢地用金色眼眸瞟了一眼前來質問的DARK，故意裝出依依不捨的樣子將手中的書本放下，右手無聊地在桌上繞著圈圈。

為了一個那樣愛撒嬌又任性的大小姐，DARK竟然對他生氣了？

「喔，因為那女人的事情，大眾情人DARK同學生氣了耶！」他將所有的怒火都轉為對DARK的譏諷，臉上帶著漠不關心的冷笑。「打算在大家面前裝英雄嗎？DARK同學，為了被棄置在體育室的原田學妹來向我報仇，真有男子氣概，女孩子會更愛你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響亮的耳光給打斷，KRAD感到自己臉上熱辣辣的一片，很痛，疼進心坎底了，他愣愣地看著DARK的臉，他從沒看過DARK那麼生氣的樣子。

「要找碴就針對我來，不要對其他人出手。」

擱下狠話的DARK立刻就走掉了，那一巴掌的溫度還殘留在臉頰上，KRAD覺得想哭，但他哭不出來，應該說他連哭的勇氣都沒有，旁邊的同學都吃驚的看著這一幕，每一個人都在等他的反應，他好像一個小丑，老是被DARK玩弄卻不自知。

一定得這樣糟蹋他不可嗎？都已經不是兄弟了，為什麼還不放過他？只要DARK存在，他就很痛苦，這種痛苦，還要延續到什麼時候才會停止？

「你很矛盾。」

跟他就讀同所學校、比他低兩個年級、同樣是日渡家的養子日渡怜在看見他不發一語走進房後，面無表情的表示，在鏡片後的眼朣銳利，平時跟他交惡的「弟弟」這時候說的話都準確而正中紅心。

「被DARK的光芒所吸引，又厭惡那光芒，不。」怜話鋒一轉，露出冷冷的微笑。「你是憎恨被那光芒所吸引的自己吧？不想承認自己被DARK所吸引了……」

「閉嘴！不關你的事！」

KRAD一股腦將桌上所有東西都掃到地面，發出凌亂的噪音，他斜斜倒回自己的床上，只要閉上眼睛，那一個耳光的羞辱跟觸感就會反覆在他腦海浮現，DARK針對他的冷酷眼神，讓他幾乎要崩潰。

好想撕爛DARK那張偽善的臉，他願意直視那些驕傲任性的女孩子，就是不肯正視他，DARK，為什麼不肯好好的看著他、聽他說話，如果DARK願意的話，他也不會老是想要報復DARK跟他旁邊的人了。

DARK是個可恨的人，被他吸引的自己也很討厭，夾在矛盾的痛苦中，已經漸漸讓他不知所措。

＊

黑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本來只是說好玩的，不過看到那傢伙那麼討厭的樣子，不知不覺間，黑色就成了他最喜歡的顏色。

＊

這麼說吧！他的生活中一直有抹難以忽略的色彩在干預他的生活，燦爛的金色，雖然不是天生的髮色，卻耀眼非常，自然地不像染的一樣，配上貓一般的金色眼朣，跟那高傲不凡的氣質，宛如是漫畫或小說中所闡述的天使一般，唯一不符合的只是他那惡劣的個性。

大概是從高中開始吧！DARK變得很討厭看到KRAD，而且他不知道哪裡招惹到了KRAD，KRAD很愛找他的麻煩，放學後他愛跟哪個女孩子親熱是他的自由，但KRAD總是一臉理所當然的跑出來干預，次數頻繁到連女友都問過：「DARK真的跟KRAD同學沒關係嗎？」這類問題。

說是關係自然還是有的，畢竟長相相似的兩個人，多少都會有些關聯，而他跟KRAD是雙胞胎兄弟，曾經。

雖然說是雙胞胎兄弟，但在本家的時候，他就搞不懂KRAD在想什麼，KRAD看他的眼神總是很銳利，貓一般的金色眼朣彷彿鎖定敵人一樣，充滿了敵意與令人不敢親近的感覺，那種注視讓他感覺非常不舒服。

KRAD跟他比起來的確很不起眼，KRAD喜歡自己一個人做事，他剛好相反，他比較喜歡引人注目，父母親、親戚或是父母的朋友也因為這樣的理由，對於個性比較顯眼的他便較為印象深刻，在這之間會被忽略的就是KRAD。

偶爾他們會吵架，有的時候是打架，原因他都記不清楚了，總之都是KRAD挑起的，而且都是很無聊的理由， KRAD總會對他大吼什麼耀眼、倍受寵愛之類的話，他覺得很莫名其妙，在怎麼說這事情也怪不到他身上吧？比較不跟別人相處，當然就容易被忽略呀，他以為這是誰害的？

再說KRAD的感情很激烈，不好猜又激烈，常常讓他感到無所適從，如果KRAD不是這樣，他或許會更喜歡他吧！ KRAD不說話的時候很漂亮，因為不明原因強硬去染成金色的頭髮也很耀眼，那金色反而更適合他。

後來父母意外去世，他跟KRAD分別被不同的親戚所領養，收養他的是父親那邊的遠房親戚，親切又溫馨的丹羽家，還附贈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可愛弟弟，雖然這麼說很沒良心，不過得以跟KRAD分開，他是鬆了口氣。

比起KRAD，丹羽大助絕對是個更加稱職的弟弟，任由他揶揄、玩鬧、取笑，從來沒有哪次真正跟他生氣的，雖然嘴巴上老是說著「DARK最討厭了。」或是「DARK只會欺負我。」之類的話，他依然不會真正仇視他，依然會用可愛的笑臉對著他，彷彿DARK就是他真正的哥哥。

他不否認自己的控制欲強烈，他希望大部分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意思進行，希望可以掌控一切，比如大助、女孩子們， KRAD這種像是脫韁野馬一樣的個性，讓他難以預測或是捉摸，嫌麻煩的他寧可敬而遠之。

本來以為不用面對KRAD這個麻煩的問題，在短短幾年後就打破了，他跟KRAD不僅是同個高中，班級也是友好的相鄰，在這種超近距離下，他無可避免的被周圍的女孩發現KRAD其實長得很像他。

「就像是雪白色的DARK。」

跟大助同班的原田梨紗彎起可愛的笑容如此說著，她是個兼具活潑以及美麗的女孩子，有時候任性地無法言喻，有時候又像小貓一樣對他撒嬌，滿口DARK、DARK，看外表以為是內向的女孩，卻是如此外向，這個有趣的學妹引起他的興趣，而她也成了他交往最久的女孩。

他早該想到，長時間待在他身邊的女孩遲早有一天會被KRAD給注意到，緊接著而來的是他所不敢相信的事件，其實那天也很單純，只是因為他放學後等不到梨紗，撥手機也沒人接，才忐忑不安地在校園亂晃，最後在鎖起的體育室找到腳扭到動彈不得的梨紗。

梨紗哭倒在他懷裡，就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既脆弱又容易受傷，她哭著說出事情的來由，自然也包括了KRAD的見死不救以及火上添油，這讓單純的事情頓時變得複雜。

DARK感到自己的確是生氣了，之前KRAD怎麼羞辱他整他，都沒有如此生氣過，或許是因為看見了梨紗的眼淚，打從心裡感到心痛以及不捨，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怎麼能夠讓她哭成這樣？

他想也沒想，第二天就找上KRAD，並在激動之下，甩了他一巴掌，KRAD愣住了，他也愣住了。他知道臉是一個人最打不得的地方，也知道心高氣傲如KRAD，會帶給他多大的羞辱與憤怒。

對，他本來以為KRAD會如往常一樣，對他大吼大叫，接著一拳回擊，但是KRAD沒有動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KRAD從沒有這麼脆弱，感覺快哭出來了。

他沒有時間處理自己的心情，只是狠狠丟下幾句話，就像逃命一樣的離開了，不過KRAD的表情在他心版上烙得太深刻，只要閉起眼睛，他都可以看見KRAD那張臉跟印象中搭不起來的神色。

為什麼要朝他露出那種表情？為什麼要擺出那種可憐西西的表情，他以為事到如今那種表情還會讓他同情他嗎？

放學後，為了洗掉殘留在心底那樣的KRAD，他匆匆趕去精品店，為梨紗挑了個跟她相襯的項鍊後，便付錢回家。他拎著那個項鍊，專注地凝視，本來想要以對梨紗的思念來佔滿自己的心思，卻該死的又想起KRAD。

他跟KRAD的關係一向惡劣，可是隨著年紀增長，KRAD那暴虐的脾氣有變本加厲的趨勢，身為風紀委員卻活像不良少年的KRAD，平時也不太有人敢跟他說話，雖然外貌吸引人，卻只是遠觀而不敢靠近。

「比起心情陰晴難定的KRAD同學，還是DARK好相處多了。」

「DARK會對別人很好呀！簡直是十全十美的完人。」

每天聽到的都是近於此的讚美，偶爾他會覺得寂寞，沒有人數落他的感覺很奇怪，自己明擺著腳踏多條船，周圍的女孩子依然表示無所謂，一般不是應該吃醋或是覺得不悅嗎？可想是這樣想，一旦面對KRAD那種尖銳的敵意，他又覺得不快。

「DARK還在擔心原田同學嗎？」

剛跟女友通完電話的大助看見他一副悵然若思的表情，忍不住笑著問。梨紗的事情多半是大助從她雙胞胎姊姊梨紅那裡聽來的吧！梨紅剛好是大助的女友，這點也是挺巧的。DARK望了眼大助，一如往常扯出他輕蔑又充滿魅力的微笑。

「擔心到都快昏了，可不像大助這麼有精力，講這麼久的電話……」

「才……才不是呢！」

大助很單純，總因為他的言語而臉紅，大助抱著梨紅送的娃娃，倒上床鋪，一雙大大的眼睛瞅著DARK。

「幹麻？」

「聽說DARK今天在學校引起不小的風波，不會是跟那個風紀委員有關的吧？」

「這跟你沒關係吧。」

「可是……」大助有些欲言又止，皺起眉。「我看過那個風紀委員，我覺得他似乎不如表面上那樣厭惡DARK，他看著DARK的眼神，感覺不完全是敵意。」

「不要跟我說那傢伙的事，他是我弟弟，他的事情我比你懂。」

話是這麼說，不過也只是在掩飾他的心虛而已，老實說，他一直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樣瞭解KRAD，他跟KRAD交惡了那麼久，多半也是因為他不懂KRAD，既然不懂，就有可能會誤會，尤其KRAD又是標準的心口不一，如果說他沒察覺到KRAD的真意也是有可能的。

偏偏，他很容易被KRAD激怒，KRAD說的話、做的事情，總是會讓他火氣直冒，到最後，他似乎覺得直接抹煞掉KRAD的感情還會輕鬆些，這麼麻煩又複雜的人，他不想去瞭解。

他對KRAD殘忍，而KRAD也對他殘忍。

＊

DARK跟他的牽絆說深不深，說淺卻又不淺，他想要的感情DARK什麼也沒給，那個耳光太令人心痛，他甚至沒有力氣去阻止DARK在自己面前對那個學妹搭肩摟背，他第一次靜靜的站在那兩人的背後。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思，他沒有靜下心來看過DARK跟別人相處，因為不敢，也是不願意，害怕看到DARK用那溫柔至極的眼神專注地望著另一個人，那個從來沒有給過他的眼神，他怕自己的自尊或是更多會在瞬間被狠狠撕裂。

他好強，不代表沒有感情存在，他只是用層層荊棘保護容易受到傷害的自己，他覺得寂寞，該是跟他最靠近的人卻不理會他，所以他老像個小孩子一樣發怒，既幼稚又無能為力。

DARK深沉的艷紫色眸子很漂亮，那雙眸子非常有魅力，清澈又帶點輕挑，揉合了好男人與壞男人的形象，有個性的暗紫色黑髮垂落額前，他尚為年輕的臉有稚氣也有成熟男人的味道，DARK的完美是毫無疑問的。

那樣的DARK太耀眼，讓他一輩子都難以忘懷，分離再久都不會從記憶裡褪色，忍不住就讓他想要伸出手，抓住那道耀眼的光，用雙臂緊緊懷抱，最緊密的距離，從出生就開始的糾葛命運。

姓原田的學妹羞澀地墊起腳尖，將臉湊到了DARK臉邊，那一瞬間，他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清楚，一個節拍、一個節拍、一個節拍……接著在他自己都還沒意識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推開了原田。

「離DARK遠一點。」

他以凶狠的目光瞪著原田，多麼嬌弱的女孩，只要對她凶一點就會哭出來，像是水做的一樣，他差點就舉起手賞她一個耳光了，但DARK繃著臉站在他背後，他不想這麼快就激怒DARK。

「DARK……」

「梨紗，妳今天先回去。」看不到DARK的表情，不過他猜想DARK應該將他那女性至上的臉孔板起來了，敵意是對著自己的吧……「我改天再跟妳說明。」

送走了原田，KRAD讓自己的視線對上DARK的，他本來在心中想了很多種要說的話，不過事到臨頭他發現自己一句都記不得了，還是一樣，看到DARK就失控。

「你到底想怎樣？」

最後反而是DARK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他死瞪著DARK那張死人臉，心裡的不爽指數持續飆高，剛剛還往上揚的唇看到他就整個低落下，他的理智開始脫線，朝著DARK依然是平常的咆哮：「很痛你知道嗎？不管是那一巴掌或是你對那女人的態度，為什麼你總是這個樣子！」

「……那又如何，也是你自找的吧？」

DARK微皺了眉頭，口氣中充滿不屑，KRAD假裝忽略自己心裡的反應，扯出一道殘忍的淡笑，裝出平時那輕蔑又不在乎的自己，有點呼吸困難、有點心跳加速，但在DARK的眼前，他不願出現任何反常。

「果然是疼愛學妹的好學長，難怪會這麼受女生歡迎，DARK……」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怎樣，不過藉著這件事情，順便告訴你，不要再提起以前的那些舊仇了，我不想跟你有太多牽扯，也不喜歡你老是干預我的生活，就算是風紀委員，你也沒資格大事小事都要管。」

「好冷淡的態度，虧我們還是雙胞胎兄弟。」他冷笑著，猛然逼近DARK，在他愣住的瞬間，右手抬起，就這麼用力的在DARK那張風靡全校的俊挺臉龐上甩了一巴掌，清脆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走廊清晰可聞。「本來想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不過……DARK你比我想像中還要不知好歹呀！這巴掌還給你！」

接著他不等DARK有任何反應，就立即轉身跑開了，他不想要看DARK的反應，也不想看DARK的表情，手上打人的觸感還在，熱熱麻麻、有一點疼痛，那瞬間很痛快，看到DARK的臭臉有點扭曲。

可是這樣究竟有什麼意義？就算他羞辱了DARK，就算他把DARK痛扁一頓，那股悶在他胸口的東西依然不會散去，打了DARK一巴掌，他反而狼狽地落荒而逃。

回到房間後，他開始瘋狂地摔東西，任何在他視線中的東西都被狠狠破壞，撕碎、捏爛、摔折，搞得滿地都是無辜物品的殘骸，他大口大口喘氣，瞪著滿室凌亂，封閉的四方體房間並不能帶給他什麼安心感，反而將所有壓力朝他擠壓而來，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他哭得亂七八糟，混帳、混帳、不要哭、不准哭……越想控制自己失控的淚線，他的淚就掉得越兇，呵，連那些虛偽的謊言都騙不過自己了。他將臉埋在輕軟的枕頭裡面，除了哭什麼都不想去想，然後模模糊糊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怜已經回來了，他默默坐在對面他自己的床上仔細端詳手中裂成兩半的手機，KRAD眨了眨有點乾澀的眼睛，眼看怜把目光挪到自己身上。

「不用連我的東西都摔吧？」怜故意把說話的速度放得很慢，冷淡的臉上是平時就有的譏諷。「我的手機都被你摔壞了。」

「囉唆……」

平時如果心情還不錯，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跟怜鬥嘴的機會，不過他現在好累，除了叫怜閉嘴或是抱怨他囉唆，不想做出其他的反應，怜用鼻音哼了口氣，認栽的把壞掉的手機放到書桌上。

「你打算怎麼辦？」

好半天，怜淡淡的問了句，一個很犀利的問題。

「打算每次跟DARK鬧翻了都摔東西？」

「閉嘴，我不知道。」

他的確已經不知所措了，DARK把話說得很絕，雖然事前就料到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可親耳聽到總是比較心痛，DARK把他當作一個大麻煩看待，或許DARK會認為替女生打蟑螂都比面對他還要輕鬆也說不定。

如果他放棄對DARK的執著，DARK就會從他眼前永遠消失。

那他為什麼要跟DARK作為雙生子誕生呢？是為了要襯托DARK的耀眼，還是為了成為DARK成功前的墊腳石？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注定會犧牲。

他若是真心忌妒或憎恨DARK，那還會輕鬆點，偏偏他心底想的不是這樣，他想要獨占DARK，讓DARK的視線只在自己身上，跟DARK最相似也最靠近的他應該是DARK最重要的牽絆才對，而不是那些嬌羞可人的女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