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墨閣

第十四章  神聖之光

心如絞痛，這種痛，誰能夠明白？誰能夠了解？

克雷亞那種落魄帶有失意的受傷心情完全掩蓋住自己是個聖白魔法師的驚訝，被重要的人背叛之後，什麼都變的不重要了，什麼都不想去在意了。

「于小嬌，戒指拿來。」伊西娜冷淡的嗓音有威嚴感，站在一旁沒有被白魔法影響行動的于小嬌恭敬的捧上。

她是侍奉聖白魔法師的忠實僕人，雖然她不是她的主人，還是要尊敬聽話。

那枚金色的戒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漂亮的顏色，那是代表聖白魔法師的戒指，從誕生的時候就有的，只是留在神殿未取走，現在終於回到主人的身上，也代表著，這枚戒指以後將會左右聖白魔法師的生命，戒指可以增強主人的力量，當戒指毀去，主人也無法獨活。

伊西娜輕巧的拿起戒指，抬起克雷亞的手，將戒指套上他纖細的無名指上。

「你是拯救世人的聖白魔法師呀！這麼落魄可以嗎？憎恨嗎？」她有點詭異的笑聲卻是令人毛骨悚然，和從前那個清脆的銀鈴聲音不同。「克雷亞，你太愚蠢，而且太弱，這樣怎麼可以呢？」

克雷亞無神的望著手上的戒指，突如其來的消息和那樣的打擊讓他的心思一片混亂，無法思考，無法冷靜下來。

「你的九尾天龍蠱我已經幫你解了，不要擔心。」說了句像是廢話一樣的話，歐弗利隱約感覺到這句話隱約含有那麼一點的憂傷與無奈，果然她還有心嗎？

克雷亞聽不見她的聲音，只覺得她每一句話都像是在他的傷口上灑鹽巴。

「殺了我吧！背叛者應該要死不是嗎？你必須讓自己變強，然後來殺死我，一切就結束了，否則你永遠都只是在痛苦中生活而已。」接下來那個冷酷的語調讓歐弗利覺得自己方才是否聽錯。

「你有個很好的女伴，她是那麼的喜歡你，可別辜負別人的真意喔！如果不好好增強實力的話，你的夥伴就會一個個少下去，你也知道，以現在的你，連五芒星也不過。」拾起地上的另一把聖白魔法師之劍，和手上的劍一同放在克雷亞的面前。

「聖白魔法師之劍是對劍，你的是雄劍，這把是雌劍，先交給你保管，等到哪天我想要下格殺令的時候再拿回吧！」站起身，伊西娜的嘴角微揚，卻是危險的氣氛。「相信最後就是背叛，是你太傻，太過相信。」

「三千院，五芒星，回去。」下了命令，伊西娜纖細的手指再彈，解除所有的白魔法束縛。

「公主殿下，這個…」望著手中不斷掙扎的依依，三千院向他們的殿下請示。

「放開我，你這個邪惡狡猾的東西。」不管如何做都是徒勞無功，依依只有向對方叫囂才可以宣洩心中的不滿。

「帶走。」將白紗一揚，伊西娜回頭望向克雷亞。

「下次見面，就是你我其中一人的死期。」這句話一說完，四人就如煙霧般消失，一切都回歸於靜。

「克雷亞？」伊紗擔憂的喊著，克雷亞只是無神的望著前方，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為什麼？為了什麼可笑的理由就把他對她的信任踐踏，他是那麼相信她是那麼的喜歡她，為什麼要這樣？

從前遇見她開始就對爽朗的她頗有好感，後來旅行中感情也是有增無減。

難道那些全部都是造假嗎？他不信，那些回憶全部都是假象嗎？他難受的自問著，卻無法得到答案。

是不是聖白魔法師對他來說並不重要，為了這個名號喪失重要的東西，他寧可不要。

多麼希望她可以回頭過來告訴他這些都是她的計劃，可是那種冷漠的態度讓他心寒。

背棄他的信任，還要演變成互鬥的場面。

由愛生恨的恨意往往是最可怕的，在給傷的體無完膚之後，他還渴求什麼？他還在渴求什麼？愚蠢，太愚蠢了，既然她那麼希望和他作對，那就如她所願吧！

給仇恨所蒙蔽的心已經變質，看不進任何的事實，聽不清任何的話語，他只想要找出罪惡根源，親手斷送她美麗璀璨的生命。

他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世界上只有自己才可以相信，別人都有可能會背叛自己，只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就像伊西娜說的，付出信任後就只有被背叛的傷痛。

遲鈍的歐弗利也發覺克雷亞的不對勁，他在看到克雷亞那種憤恨的表情，他明白，他們兩個如果不鬥個兩敗俱傷你死我活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克雷亞變了，他不再是那個關心夥伴、溫文儒雅、心地善良、偶爾鬧鬧脾氣和他拌拌嘴的克雷亞，他給背叛的傷害掩埋，徹底的改變了，痛心疾首的他已經喪失原本的人性。

原本發現聖白魔法師應該是要很高興的，但是歐弗利現在只感到自己無立及對自己無力的厭惡，他無法在這個時候安慰自己最好的朋友，因為他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沒有相同的意境，是無法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著想，究竟還是會有點差異，那些都只是沒有用的話，根本起不了作用，沒有人可以真正在別人痛苦的時候有效的幫助。

因為他不了解，他不曾被背叛，所以不了解那種心傷，他始終都只是旁觀者，只能冷眼相望卻不能涉身其中。

于小嬌心中是百般的欣喜，她上次所尋到的真的是她的主人，只是因為沒有戒指，所以才讓人誤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白魔法師，但是她不曾認錯，所以她可以準確的認出自己的主人。

那個期盼許久的主人就在眼前，她什麼都不在意，只要可以幫忙主人完成任務，不管做什麼她都願意。

伊紗的忌妒火焰劇增，她很不甘心，為什麼她的付出對方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反而是那個狼心狗肺的女子隨便三言兩語，就可以叫克雷亞心如刀割，甚至失去人性。

那這樣她算什麼？一個不被需要的物品嗎？她的心意也被阻擋在克雷亞用仇恨築出的高牆以外嗎？

她氣惱，無法原諒那個傷害克雷亞的女子，不否認自己忌妒羨慕她可以得到克雷亞的注意，但是那個假意的心比她的真誠還不值，為什麼結果比她得到的空虛還要好？

「克雷亞！」盼望自己的呼喚可以喚回克雷亞的心，伊紗卻在瞥見克雷亞那個略帶殺意的冷酷眼神後，閉上嘴巴。

他竟然會有殺氣，他竟然會對自己有殺氣，伊紗害怕的瑟縮著，雖然躺在心上人的懷中，她卻無法得到安心。

突然一個重擊讓克雷亞昏過去，是戴瑞，他用劍柄重擊克雷亞的頭，讓他先昏去一段時間。

伊紗藉由于小嬌的攙扶爬起來，大量的失血讓她腳步不穩。只能夠扶著于小嬌才站的起來。

「……」打橫抱起克雷亞瘦弱的身子，戴瑞沒看見伊西娜證實之前的想法。

她果然叛離，而且重重的打擊傷害克雷亞。

「我帶他回房。」戴瑞一向不喜多話，交代去處後就帶著昏去的克雷亞步回客房。

「伊紗小姐，你沒事吧？」雖然很擔心克雷亞的狀況，但是歐弗利相信自己的同伴，所以暫且將這件事放下，回頭問問那個受到驚嚇的伊紗。

「他…剛剛他的眼中帶有殺氣。」感到眼框中盈滿淚水，伊紗終究是沒練過武的普通少女，當然會給那股懾人的殺氣給怔住。

「我知道。」安撫一下伊紗過度驚嚇的情緒，他才想起，白湛之杖和依依都給他們帶走了。

那個吵雜的依依不在，他才發現，靜了很多，但他不要這樣的靜，他要的是那群他所珍惜的夥伴。

大家都是各有心事，無法言明清楚的情緒，這些變卦讓他亂了陣腳。

接下來，到底該如何做才好呢？

冥思給打斷，所看見的是四個氣質各不相同的女子。

站在最前面的女子，有著一頭淡藍色的髮絲，臉孔有些冷淡，卻具有領導人的氣質。

後面一個墨綠色頭髮的女子給人冷淡不已的感覺，她給人的感覺是睿智的，但又像個沒感情的傀儡。

站在淡藍女子旁邊的女子，給人春風吹拂的溫和氣息，亞麻色的短髮披在肩上，舉止投足之間仍有掩蓋不住的學武之人的氣息。

最後面的女子一臉呆像，看起來就是個沒有神經的傻瓜，暗紅色的髮整齊的束在背後。

歐弗利想起，克雷亞跟他說過，那是白魔判官。

「你好，被神選中的使者，我們是白魔判官。」最前方的姜小凌伸出右手和歐弗利稍微的握了個手。

「嗯…」點頭示意，歐弗利有禮貌的向那幾個女子打招呼。

「關於你們在尋找的神具，其中有三樣已經認主。」亞麻色頭髮的韓小記以眼神示意于小嬌，她將刀捧在手裡，那是代表責任的白赤之刀，果然很適合于小嬌。

「但是還是有四樣尚未認主，其中又有兩樣還未找到。」氣息最冷漠的莊小麟開口輕道。

「圖騰還有半數左右要尋找呢！」那個一臉痴呆樣的陸小沾跟著眾家姊姊一起說，只有她一個人沒說話豈不是叫人看扁她嗎？

「聖白魔法師都已經現世。」發生這些事只有于小嬌意人最為開心，她找了數年的主人終於有下落，其他她也都不在意了。

「但是殿下卻給北國拉攏，會是個棘手的敵人……」姜小凌說話講求實際，每句話都具有領導者該具備的威嚴。「這樣克雷亞殿下會有危險，因為伊西娜殿下現在的力量比他還要強。」

「那怎麼辦呢？」到後來才發現，自己每次都只能夠問這句，自己太過無能，所以沒有能力幫任何人做事。

「只要克雷亞大人啟發隱藏力量，將可勝過伊西娜大人。」韓小記想了想淡淡的說。「不過藉由仇恨的力量可以讓克雷亞殿下的能力劇增，對消滅魔神一事有更大的幫助。」

「伊西娜殿下已經成長完畢，這些力量已經是極限，克雷亞殿下如果可以啟發所有的力量，將可勝過伊西娜殿下數倍有餘。」只是有點擔心，能不能夠讓憎恨增長力量，姜小凌暗自思量。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的能力有限，一次只能夠處理一定的事情，這件事情超過自己的能力，就算想幫也無從幫起，歐弗利想到依依，她的性命受到北國的威脅，他很擔憂。

「我們也有我們的使令。」莊小麟淡漠的率先使魔法消失離開，然後姜小凌也帶著陸小沾施展魔法離去。

「我希望你們到雪國去，現在我們白魔法師會盡全力制止魔神的成長，不需要著急，忽略了真正重要的東西。」頓了下，她在白魔判官中一向擔任溫和大姊的角色。「在雪國好好沉澱自己的思緒，然後尋找真正的目標，等到你真正找到目標再出發吧！」

「謝謝…」沉澱心思，擬定戰略的確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要想個兩全其美的方式。

「你的父親也曾經到過雪國，那把雪錫劍就是最好的證明。」有些躊躇那些話到底該不該說，她微垂下頭。「心，不是鐵打的，需要休息，你們也是。」

「等一等。」看見她也要施展魔法離開，歐弗利連忙叫住她，他認為她是不一樣的，跟其他的白魔判官不一樣，不是什麼不近人情的人，所以他想要問。「伊西娜真的叛離嗎？」他不相信，不相信之前那些像是假的。

「就算有也有理由吧！伊西娜殿下和克雷亞殿下是有夥伴契約的聖白魔法師，不會為了什麼無聊的理由叛變，一定是很重要的理由…」

「騙人，那個女人毫不珍惜克雷亞的心意，隨意地踐踏，這樣她不是太過分了嗎？」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給伊紗憤怒的語調給打斷，韓小記無言的望向伊紗。

「放棄克雷亞殿下吧！他和你是不同領域的人，他一輩子也不會看見你的感情。」冷漠的說著，韓小記一個旋身，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你…」伊紗惱怒的瞪著韓小記離開的方位，她才不願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理由叫她怎麼放棄？她是這樣平凡且好打發相信別人的女人嗎？

「…」歐弗利亦是無言，他也不相信。

他不像克雷亞把信任放的那麼深，因為伊西娜只是他的夥伴，不是自己最信任之人，所以感覺不一樣。

雪國，現在最應該休息的應該是克雷亞吧？

你不要給自己一個牢籠，把自己鎖在裡面，你還有我們這些夥伴呀！

＊

「醒了？」望著那悠悠轉醒同伴，戴瑞淡淡的問了句。

「嗯！」

雜亂的心思沉澱下來，冷靜的想一想，悲苦仍在，只是訝異的發現自己竟然會對伊紗有殺氣。

戴瑞的好處就是不多話，也不會多問，然後沒有意見的聽你傾訴心事，給予一點自己的看法。

他感謝戴瑞給他的寧靜思考，沒有什麼話可以安慰他，所以這個靜就成了最重要的。

「想哭就哭，沒有必要壓抑自己的感情。」戴瑞那個雖然冷淡實際上卻是帶有關心的語調從頭頂響起。

眼框竟然濕了，原來悲哀到哭不出的，是自己，極力壓抑心中悲痛卻帶給自己更大痛苦，從未好好的發洩自己的情緒，那是多麼累的一件事情，他累了，不想再繼續下去。

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從未放聲大哭的他此刻卻像個小孩一樣，毫不保留的嚎啕大哭，戴瑞無言的輕擁那個脆弱的好似隨時都會破碎的同伴，只能夠做到這樣，心傷沒有任何人可以治好，只有自己才可以治療心傷，任何的言語此刻都是傷害，所以他無言。

「為什麼？為什麼那樣的信任卻是換來無情的背叛？」哽咽破碎的嗓音模糊的回盪在房間，讓人聽了不禁也要跟著心情黯淡。

那樣淒厲的慘叫，那樣令人聽了為之心碎的低語，認誰看了都會不忍心。

伊西娜，你怎麼狠的下心？你知道這是個多大的傷害嗎？你從來就沒有想過重視你關心你的人嗎？

他支離破碎的心已經失去思考能力，沒有力氣，只有報復，只有仇恨才可以支撐自己活下去，那是件多麼悲哀的事情。

「我..要離..開…」有些哽咽的嗓音從戴瑞懷中悶悶的傳出。「替我…保密。」

「下次回來，希望看見一個完整的你。」沒有正面答應克雷亞的請求，戴瑞輕聲道。

「不可能…心的傷痕不會消失，只會隨著時間慢慢的化作疤痕，我…等我看淡一切…想開了以後…我自然會回來…」苦笑著，他疲倦的閉上雙眼。

是啊！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他，所以寧可選擇自己一個人去釐清自己的心，也不要留著給夥伴擔心。

踏著虛浮的步伐，他抬袖擦去眼角的淚水，跌跌撞撞的走出門外。

他孤獨的背影看在戴瑞眼裡亦是心疼。

這次別離，不知道要再過多久才能夠見面了。

「克雷亞呢？」

克雷亞才剛用魔法離開不久，歐弗利就慌張的跑上來，粗魯的打開房門，卻只見到戴瑞一個人坐在那裡。

「他…離開了？」

「誰也無法幫他，不如讓他自己去。」

間接默認這個事實，聽見這番話的伊紗，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我要去找他。」見戴瑞沒有反對，伊紗便和于小嬌一起下樓，馬上就離開旅店。

「你不阻止她們？」很訝異一向冷靜行事的戴瑞怎麼會這樣就放她們走，就見戴瑞很緩慢的搖了搖頭。

「克雷亞真要走的話，沒有人可以找到他的。」

尊重同伴的選擇，他沒有權利干涉。

「歐弗利，明天一早，我們也出發。」拍了拍歐弗利的肩，戴瑞便回他的房間，不過問任何事情。

「雪國，父親，我該怎麼作？」握緊拳頭，自己總是這樣無能，才會讓慘劇不斷發生。

父親，你聽的到我的聲音嗎？我好希望有人可以拉我一把…

後記：

繼第十一章以後第二短的一章。

這章實在也沒什麼好寫的。（被毆飛）

下次檢討改進，因為炎熱的夏天會不由自主的煩躁（這啥爛理由？），有時實在很難靜下心好好的寫文。

這個是最後的底線了，下一次要過五天才來上傳，因為後面的劇情還需要稍微架設一番。

要不是那個殺千刀的國文老師，就不會有這種情形出現了。

而且我說過，劇情可能會縮水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