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神亂世
你是誰?
我不認識你。
我沒有看過你。
你到底是誰?
我是掌管這個世界的主神。
神?
不錯,伊特利亞大陸也是我一手所創造,一草一木均是我給這個世界的,我贈與他們這個世界的一切以及和平,還有這世界上的制度。
……有事嗎?
我想要將世界交給你。
我沒有那種能力,我只是個大家眼中的笨小孩。
會選擇將這世界交給你不是因為你的能力,選擇的原因絕對不在能力,因為你有顆能夠拯救世界的心,所以我可以放心的將世界交給你。
我沒有這樣的權力,世界是掌握在國王手中的。
我不是那樣的意思,不久後,這世界會遭遇千年前同樣的浩劫,一場足以讓這個以辛苦建立起世界毀於一旦的大浩劫,我需要像你這樣的幫手,因為我相信你可以拯救世界。
我?我怎麼能夠拯救世界?我沒有能力。
這不是能力的問題,浩劫降臨,所有強大的力量都會化作灰燼,唯有你才可以完成這個任務,完成這個辛苦的任務堅持到最後。
我還是不懂,為什麼會挑上像我這樣的人?大家都說我是個笨小孩。
我已挑選好幾千萬人,你是最契合的人選,如果你辦不到,那就沒有人可以辦的到,堅強的信念和意志比什麼力量都還要重要許多,你具有這樣的優點。
可是我根本就辦不到,拯救世界聽起來太偉大了,不是我所能辦到的吧?
我會讓我的使者從旁助你一把,有任何問題盡管向我的使者求助,他們是擁有力量的人。
為什麼不把世界交給他們?
因他們需要有人牽制,你將是這之中最好的利器。
我不想和任何人為敵,我想我無法辦到,您給的任務太重大了。
我說過,如果你辦不到就沒有人可以辦到,只有你有對抗浩劫的特質,浩劫來自於人類心中的黑暗面以及陰影,就是我的使者也不可避免的擁有黑暗,所以世界無法完全交到他們的手中。
……我有什麼樣的特質?
你心中的光明照亮了黑暗,而且擁有絕對正直的心,我不會挑錯人,你將是最適合的人選,拯救世界浩劫,只有你一個人可以。
我該怎麼做?我又能做什麼?
等到時間一到,我的使者會出現在你面前,給予你協助,給予你線索,不可以洩漏過多的事情。
但是您就向我說了浩劫的發生。
這是最大極限,因為我必須挑選適合的人選,考慮可以托付的人,這是少數的破例。
但是…我就是不懂,我到底有什麼樣的特質?
我說過,時間一到你自然就會明白……
*
突然從桌上彈起來這樣的反射動作來自額上的痛覺,白色的粉末在四週飄散、擴散,漸漸的散開,告知著方才所發生的事情,接著是眾人注目的眼光,還帶著幾許的嘲笑意思,看戲的態度,紛紛轉過頭來好笑的看著狼狽的鬧劇,又免不了一陣低語交頭接耳討論。
「上課不上課,你在想什麼?」嚴厲的嗓音來自講台,校長太太板著臉一語不發的等著他的答案,方才一時生氣就把手中粉筆丟出去,她現在只是嚴肅的叉著腰,冷冷注視他。
淺色的藍色髮絲隨風向窗口飄動,一雙褐色的眸子只是很不知所措的回望校長太太,茫然的表情更讓校長太太不滿,他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的站起。
嘻笑聲從四面八方很不給面子的傳過來,誰都知道校長太太丟擲異常的準,幾乎沒敢有人在她課堂上搗亂,眼前這個沒神經的倒是第一個。
他一時之間眼神不知該要往哪裡擺,就只能夠無神的盯著前方看。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睡著,只是方才看著窗外發呆而已------------他的位置是靠窗戶的----------結果不知為什麼吹著涼風吹著吹著竟然就不知不覺的睡著。
暖風輕柔的吹拂他的臉頰,就像剛剛發呆般的舒服。
「到底在想什麼?我在問話,你要回答,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是不把師長放在眼裡了嗎?」校長太太憤怒未消的語音又從前方而來,他一時之間感到很躊躇。
說是發呆到打瞌睡實在是很無聊的理由,而且再說那個夢境的內容,他一定會被當作笑柄的,那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人去相信那樣鬼扯的話來。
到底要認還是不要認?
抿緊了唇,他還是沒有說話。
「不說?出去,到靜思亭去反省,在那裡站到你想要說為止,現在去,不許偷懶。」看他半天還是說不出話來,失去耐心的校長太太凶狠的往門口一指,抓著書策的手指又緊了幾分。
他識相的往門口做移動,穿過穿堂再經過學生宿舍,最後才來到校園中最偏僻的靜思亭,站在規定的範圍之中,安靜的站著不發一語。
這真是沉重的處罰,只有犯了大錯的學生才需要被叫到這裡來悔過,他剛剛是不是應該要說出來才對?這樣的話說不定只是勞動服務就沒事了?
沒再繼續想下去,他只是將思緒再度放在綠意盎然的校園中,開始發呆,天馬行空的想像。
淺藍色柔絲順應著風飄蕩,劃成一圈圈美麗的藍弧。
他不算是個特別頂尖的學生,在學校也不是特別到令人印象深刻,記得他的人,大多都只是記得他是個笨笨呆呆很好欺負的傢伙。
這個世界名曰伊特利亞大陸,遠古相傳那是由神所創造出的一個世界,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已知的大陸名稱,也是大多數人所居住的地方,隱藏著許多的秘密還有許多的紛爭還有更多更多。
伊特利亞大陸是被海所環繞的一個世界,圍繞伊特利亞大陸的海是外海,也被稱做廣海,沒有人到過廣海,也沒有任何關於廣海的冒險故事。
誰也不知道海的另一面到底隱藏了什麼東西。
伊特利亞之中尚有一海在這片廣大的陸地之上,人們將它稱做裡海,和廣海相連同樣擁有海潮特質的一片海,記得好像有古語說它名曰絲卡咿炎,翻成通用語的意思是海潮相連。
伊特利亞基本上分做兩個國家,北方的北國及南方的南國。
北方的人會使用魔法,南方的人擁有智慧,這是古老傳說流傳下來的,裡頭總是這樣說,但連他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不是南國人就是傳說不對。
他也很想搞懂這很多的謎題,但是他想不出來,實在沒有什麼線索可以找的。
南國目前政治清明,生活還算過的平靜,只是偶爾會從邊疆傳回北國入侵南國的消息,他總相信南國的軍隊就是有辦法驅逐北國的戰士。
克雷亞總是說他這樣太樂觀,但是他都只是笑笑,事情沒有必要看的很悲觀,這也就是他很簡單的想法,但是當他這樣說的時候,克雷亞總是用沉重的眼神看著他。
樂觀的人總是不知道背後的陰影。
這是誰說的他以經記不得,但是他心底有想要否認也有承認的矛盾,這樣的問題真的很難懂,更何況他的腦筋本來就沒有很好了。
歐弗利。
大家都說這個名字本身就有很大的福氣,這名字若是翻成羅吉絲語的話,意思是和平。
羅吉絲語是一種巫師使用的語言,非是魔法師而想要使用魔法便要使用巫術,施咒必須仰賴羅吉絲語的協助才可以成功使用魔法。
巫師是魔法師外會使用多重魔法或特殊魔法的人,他們會和神座下的那些神祉訂下契約,便可以得到使用多重魔法的權利,自然也可以使不會魔法的人學會魔法。
每個人一次只能有一個契約,擁有契約的人不能再有第二個契約,除非將之前的契約銷毀,否則就無法訂下新的契約,這是天神定下的規則。
而且銷毀契約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少有人會選擇走上這條路,也少有人會去尋找契約,除非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還有極大的信念,否則不會有人貿然的隨意訂下契約。
傳說中,契約總是悲哀的象徵,常有人說,訂下契約不過是一個悲劇的開始,雖然可以得到力量得到好處卻會從其中失去更多。
是和平又如何呢?和平又代表了什麼?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和平的象徵。
看看自己的雙手,藉著涼亭旁水池中看見自己清晰的倒影,過沒多久,他也已經長大了,已經不是小孩子,已經失去了小孩子的專利了嗎?
長大了就不能夠問這麼多問題嗎?長大後就不能夠想這些問題嗎?為什麼不能呢?為什麼總是要把一些事情認定為一個小孩子該做的而不是長大的人該做的?
有什麼好分的?這麼多的為什麼怎麼可能在小孩子的時期就問完?而且在長大後還會蹦出更多的問題更多的為什麼,但是校長太太總是說他長大了就不應該再有那麼多問題。
為什麼不能有那麼多問題呢?他就是想啊!
校長太太也說,長大的人自己要懂得思考別什麼都去麻煩別人,所以不可以再有更多的問題,所以所有的問題都要鎖起來,是嗎?
這許多的問號終止在一抹燦金的出現,那抹燦爛的金色反射著陽光更顯的刺眼,給人幾分的炫目幾乎要睜不開眼的亮眼,就像是燦金的主人一樣閃耀著迷人的光彩。
炫亮的金黃來自於那如雲的髮絲,輕柔滑順,如同羽毛點在肌膚上所帶來的觸感,輕輕的滑過很柔很柔,讓人會忍不住一把抓住的光。
少年的年紀就和他一樣,接近十八歲,同樣是這所學校中的一部分,但兩人的階級卻是相差甚遠,儘管兩人是如此相近卻又是如此的天差地遠。
少年有著金黃的耀眼長髮,那頭雲絲長垂至他的腰間,隨著走動所拂起的清風左右飄搖。
那張清秀的臉孔此刻帶著幾分的試探,漂亮的臉龐充滿不解,原本就白皙的膚色此時更有些蒼白,渾身充滿一種乾淨的氣質,雖然身上穿著的是平凡粗俗的白色粗布衫,但天生瀟灑的特質絲毫沒有被掩蓋,反而更加的閃爍著光芒,襯托他的不同。
歐弗利喜歡看著他那雙湛藍的眸子,總覺得只要看見那雙清澈的藍眸就可以使心情平定下來,那雙可比藍天可比大海的美麗藍眸無疑是在這學校中少有的美麗。
「沒人嗎?」
「嗯…」
少年鬆了口氣似的溜進了亭子,同樣也是站在亭子中的另一個圈圈中,他調皮的向歐弗利吐了個舌頭。
「原來你也過來了,說吧!什麼原因?」
「上課打瞌睡被校長太太抓到,但是我不知道要不要將理由說出,她一怒之下便將我趕到這裡,現在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比較好。」
少年一副『我了解了』的樣子,眼神開始向前方飄去。
「那你呢?克雷亞?」呼喚那個已經出神的友人,歐弗利有點懷疑他的魂是否還在這個軀體裡。
「我…我嗎?」回頭過來,但是他的眼神黯淡許多,原本清亮的藍眸瞬間蒙上灰色調。「廚師長說我沒有聽他的指示要我自己好好檢討,在這裡等待處罰。」
「為什麼?」
「…因為…他搞錯了今天晚上的菜單,而且還拿錯材料,我已經說了,但是他好像很不滿我指出他的錯誤,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所以才會叫我過來的。」看克雷亞的表情應該是不太情願說,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歐弗利,那麼他肯定打死不說的。
「拉不下臉吧!」
「大概吧!不過挺冤的就是了。」
克雷亞一臉不情願,看來剛剛除師長肯定罵的很兇,不然以克雷亞的好脾氣來說不可能會引起他這樣的反感。
他平時都是能退則退,但是他也是人,也是有脾氣的。
克雷亞是這個學校收養的奴僕之一,在五年前不明原因出現在這個村子中,好像是因為連日的豪雨,暴漲的溪水將他給沖到這個村子中。
當時學校正好缺人手,就無條件的收留了他當做學校的奴僕,在學校幫忙做事以求糊口,後來才在學校中認識歐弗利這個麻煩來頭的好友。
然而不管歐弗利怎樣的套怎樣的哄騙,克雷亞都不肯把從前發生過的事情坦承,只是表示因為那次落水後,導致所有的記憶都被刷成空白,歐弗利很明白,他在說謊。克雷亞常常露出一種匪夷所思的難測表情,只要有空就會盯著天空發呆發傻,那不可能會是失去記憶會有的樣子。
歐弗利已經放棄去套問,既然朋友不想說他也不想去勉強,說什麼都不合理,而且很不人道。
暖風繼續吹拂,拂過他們散發青春的臉蛋也拂過柔順的髮。
歐弗利的髮是淺淺的天藍色,村人總說他的髮色很奇異,是少見的顏色,一般人的藍髮不是深藍就是淺淺的水藍,像他一樣的天藍色是很少見的,不過他很討厭自己頭髮的顏色。
因為天藍色在羅吉絲語中所代表的意思是分離,他很厭惡,不,是非常厭惡這樣的名詞,這個他很少想過的辭語讓他的內心產生極大的排斥。
當他大概十三歲左右開始向神殿的人學習羅吉絲語的時候,得知這樣的象徵,當天他回去便賭氣的把原本長及肩膀的髮剪短,從此維持像現在一樣及耳的短髮。
他做事常常沒有特別的理由,說他是逞英雄也可以,說他愛耍帥也行,他就是無法忍受別人把他的缺點當作平常事在敘述,簡單來說,他的弱點就是害怕別人說他的缺點。
笨或呆是他的特色,村人老說他很愛惹禍惹麻煩,迷路或裝英雄耍笨裝可愛都是他的特色之一,其實他很少時候像現在一樣靜靜的坐在這裡思考,不過有時候突然問題來了,對外物就再也沒有多餘的興趣,只想要好好思考問題,直到自己放過自己為止。
真的很少像現在一樣靜。
兩個都是被叫來在這裡接受處罰的,兩個都是原本開朗的少年此時都異常安靜的站在一起想事情,很少有這樣沉默的時候,真是罕見的畫面,平時兩個一見面就要鬥嘴的。
大概是這時候心情不太好吧!
這是歐弗利所下的結論。
夕陽西下,漸漸昏暗的後花園色彩也隨之失色,融入一片黑夜之中,唯獨克雷亞彷彿連夜裡也會發出光暈的金色柔絲微微反射出點點光源。
宿舍的方向射來油燈散出的光亮,在昏黑的花園中更顯的明顯刺眼,校長太太提著油燈冷著一張嚴肅的臉緩緩向涼亭而來,止步立足於亭前,冷冷的看著這兩個患難與共的難兄難弟。
「歐弗利,你跟我來。」校長太太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就往宿舍隔壁校長家的別墅而去,歐弗利不敢抗命,擔憂的望了克雷亞一眼,直到對方拋回不用擔心的表情後,才邁開大步跟在校長太太之後。
一路上安靜的很,唯有一旁的蛙鳴點綴這沉默的夜。
校長太太用力的關上玄關的大門,由此可知她依然憤怒未消,歐弗利識相的端坐在軟軟的柔紫沙發上,正襟危坐,一動也不敢動,只能直直望著在他前方坐下的校長太太。
「上課在想什麼?」
果然,校長太太還是不放棄逼問。
「我對你很失望。」看他沒有想說的意願,校長太太繼續接口,這話讓歐弗利猛力的一震。「當初你的母親如何求我收留你和你妹妹,但你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上課不上課,在想什麼卻又不肯坦承,對於師長沒半分禮貌,又不用功於課業之上,你說你對的起你逝去的父母嗎?」
歐弗利此時的心情就像是將心整個浸在冷水中,逐漸冰冷。
他只是個孤兒,對於母親的印象已經模糊,父親就更不用說,自小都是由校長太太一手拉拔到大,但是畢竟也不是親生的孩子,校長太太對於他的態度很生疏,他從小就沒有得過親情的溫暖。
其實校長太太也只是提供吃住學習等等而已,剩餘的便再也未對他們伸出援手,而他的妹妹密西雅卻又比他好上一些,密西雅的資質還算不錯,在班上成績也可以名列前矛,校長太太從那時才釋出點點關愛,歐弗利卻也知曉,校長太太只是用對於功課好的學生所釋出的特別關注。
他常常被拿來和密西雅比較,他不討厭密西雅成為大家比較的焦點,只是生氣為什麼別人眼中總是只有看見密西雅而忽略他的存在感受。
他壓根也不知道自己從何方而來,也不知道自己今後將何去何從,他只是有點痛恨自己的無力,痛恨自己愚笨非常老是給人看不起。
同學都以整他為日常生活的遊戲,小時候常常被整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只能夠孤獨的一個人坐在角落中低泣,年紀漸漸大後,他已經習以為常,只是默默忍受嘲弄。
校長太太一直跟他說長大後就不可以隨意的哭泣,他還是不懂,為什麼小孩就可以有這樣的權利?但是校長太太從來不會去解答,只是多出更多約束。
他很怕讓別人失望,從小就是這樣,盡力的想要做好每一件事情,卻是什麼都沒有做好,換來的是責罵還有他們的失望,他很茫然,到底是怎樣才不會讓人失望?
「自己好好想想,現在回房,今天的晚餐因為你的堅持而取消。」校長太太瞟了他那樣面無表情的臉龐,回身打開大門,送出逐客令。
歐弗利沒有回頭,一路筆直的往宿舍走去,直到三樓他的房門前才停下,打開門,他一頭又窩進最熟悉的角落,每每心情不好便窩著的角落。
斜斜的睨看窗外高高掛起的明月,心情有如平靜的湖面投入一顆石,漣漪漸漸從中向旁而擴散,無法平復,此刻他想念的是模糊印象中的父母。
感覺上胃腸一陣翻攪,抗議今天晚上食物沒有下落,肚子餓什麼也想不出來。
半昏半睡之中,清脆的窗戶敲擊之聲引走注意力,映入眼簾的是那抹不管何時都散發著燦金光采的好友,他無力的將窗戶推開,等克雷亞溜進房後再關上。
「有事嗎?」
「自己一個人吃飯寂寞,來找你一起。」綻放大大的微笑,克雷亞遞出手中的饅頭。
其實他是在為歐弗利著想,表面上是想要來找歐弗利共進晚餐,事實上是為了歐弗利送來了晚餐。
現在成了兩人一同窩在角落中享用克雷亞拿來的幾個大饅頭,大概是餓壞了,他們只是用心的啃著那幾個香甜的大饅頭沒有交談。
「歐弗利,我才一陣子不來你又養成窩角落的習慣啦!」克雷亞抹抹嘴,取笑著他。
「唉!心情不好。」
「不要理他們嘛!」
「說的簡單。」
「做也很簡單啊!總之就是克制一下就對了,不要把他們的話當話嘛!」
「嗯…等一下!你臉上那什麼?」
方才那個動作克雷亞偏過頭,恰巧讓映入房間的月光映上克雷亞臉上的一道紅痕,在月光之下,那道紅痕更顯的詭異妖艷。
「沒什麼啦!」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沒有。」心虛的又偏過頭去,克雷亞閃避他的視線。「我要回去了,不能出來太久,明天見!」
「等等!」
來不及了,克雷亞快速的推開窗戶沿著藤蔓滑下,飛也似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歐弗利疑惑的望著那個方向,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被克雷亞耍著玩。
克雷亞心機重,他一直都猜不透克雷亞的想法。
*
拖著疲倦的步伐,歐弗利出了校門來到廣場附近,此時還是學生玩鬧的時候,還要再過一會兒才要開始上課,而他出來是為了找妹妹的。
今天一大早密西雅就失去了蹤影,讓他很擔心。
現在他就只剩下這樣的一個親人了,所以他不能夠再讓妹妹離去。
「歐弗利,你終於出來啦!」
「看看,昨天跑的不見蹤影,真是不夠朋友的傢伙。」
「算了吧!反正昨天也有找到替代品啊!」
替代品?
歐弗利一聽到這三個字馬上留神他們的對話,謹慎的看著他們不懷好意的笑容。
看到他們幾個真的叫他笑不出來。
「你的那個奴僕朋友真是好欺負的傢伙,果然什麼樣的人就和什麼樣的人混在一起。」
什麼?
「就是說嘛!懦弱就是要跟懦弱在一起才對啊!」
難道說?
「哼哼!歐弗利本來就沒用了,他也幫不了任何人啦!」
歐弗利握拳的手無意識收緊,他覺得此時氣憤的幾乎要失去感覺了。
他早該想到,為什麼克雷亞的臉上會有那道紅痕?
那是血痕!
這些傢伙又玩了什麼過份的遊戲?
「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情喔!你的那位寶貝妹妹現在人正在封印之窟中呢!」
「為什麼?」強忍怒氣的看著他們那不想多看一眼的嘴臉,他只覺得自己快要氣瘋了。
「我們只不過是哄騙了一下小孩子,誰知那群小孩子就這樣有勇無謀的衝進封印之穴中探險。」
「其實不過是向他們打了個賭嘛!」
歐弗利沒再聽下去,匆忙的就往封印之穴附近的森林飛奔而去。
封印之穴是上古神話中擾亂世界的魔神被封印的洞窟,神殿的人都一再警告不可道封印之穴附近,以免產生波動而使魔神的封印解除。
沒想到他那一向不輕易服輸的妹妹就這樣被使激將法給騙過去,若是受驚嚇還是事小,要是放魔神出現,那他的妹妹不就成了千古罪人?況且魔神有一定的危險存在,若是真的被放出來,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現在只盼望一切還來的及,趕快去把那幾個不知死活的小鬼給拉出來。
陰森濕冷的封印之穴中瀰漫一股邪惡及不知名恐懼的氣氛,歐弗利打著油燈,沿著岩壁往洞內前進,石窟隧道時窄時寬,移動艱辛萬分,教歐弗利心中叫苦連連。
開始有些明顯變寬的隧道開始從前方傳來爭執的耳語,仔細聆聽,果然就是從村子中偷溜出來的幾個正值好奇年紀的小鬼們。
突然寬敞的石室裡頭是駭人的景象。
裝飾在最內的是一條惡龍盤旋的立體圖騰石像,從縫隙中還散發出陰森綠,叫人毛骨悚然,圖騰前方擺放雕刻精美細緻的石桌,石桌之上供的是水晶架,散佈美麗迷炫紫螢色光芒的紫水晶,釋放出妖艷的紫色光華,和陰森綠光成為對比之色,混雜在一起更顯詭譎。
石室底雕刻著細細又繁瑣的咒文,雖然和他所學習的羅吉絲語截然不同,不過很明顯便可以看出這的確是咒文,只是不明白這是哪一種咒文。
魔咒延伸到石室石壁之上,看來是利用這樣的一個咒文來圍繞成魔法陣,看來封印魔神的東西應該就是石桌上那詭異的紫水晶還有圖騰囉!旁邊的這些咒文主要是輔助安定的效用,讓魔法陣勢還有封印附近有一定的安定性。
至於那群不知死活的小鬼還在那裡努力的作爭吵,明明都是已經十五歲左右的人了,還像個未滿十歲的幼齡小兒般的幼稚吵架,讓歐弗利看了很無奈也很無力。
帶頭爭吵的是他的妹妹密西雅,她有著和哥哥不同的髮色,是粉紅色的短髮,綴著粉色系的髮帶,衣服非是一般女孩愛穿的洋裝或是裙裝,而是比較偏男孩子氣的及膝短褲。
密西雅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愛逞強,不喜歡讓自己看起來像一般的女孩子,因為她討厭別人看見她的懦弱,才故意要裝的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她是禁不起激的,不然三言兩語哪能把她騙到這裡?
歐弗利一直沒有告訴她,所謂的粉紅色所代表的意思,在羅吉絲語中粉紅色代表災難起始,雖然他也曾經猶豫過但是他現在還是選擇保持沉默。
向神殿的巫師學習羅吉絲語,只不過是他的興趣之一,他沒有想過要當巫師也不想去當巫師,他只是覺得羅吉絲語也許也可以當做一種語言交談,也或許在遇到巫師的時候可以知道他們的咒術。
理由是無力的,說白了他不過是學興趣,因為在學校校長太太從不給予任何肯定,即使下了努力也得不到該有的鼓勵便讓他失去閱讀那些書本的興趣。
付出的得不到回報,沒有令人滿意的結果,誰會繼續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工作?誰會不對它產生反感?只會覺得是種白費力氣的感覺。
「密西雅!」打斷了他們的爭執,歐弗利小心的沿著地上咒文旁的空白走,只深怕出個意外就會解開這個封印。
「哥哥!」密西雅的臉上浮現完蛋的表情,她瞞著哥哥來到這種危險的地方只是為了一個打賭,直覺上歐弗利一定會大發雷霆。
「快走,這裡不要多待。」暫時先把對於這幾個不聽話孩子的怒氣丟到一邊,歐弗利清楚的下了指令,一切都不重要,先出了封印之穴再說。
「怎麼可以?我們都還沒有完成打賭耶!那這樣我們這趟不是白跑了嗎?」旁邊的孩子不服氣的說著,他的臉上有著不信邪以及藐視這地方的態度。
「可是那裡的壓迫感很大,如果不小心解開封印怎麼辦?」聽到那人的話,密西雅馬上轉過頭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來方才爭吵的理由和原因就是這樣。
「哪有那麼簡單就解開封印,妳自己也看到這裡到處都寫滿了亂七八糟的咒文,怎麼可能只是這樣的動作就解開封印?」但是說了半天他也沒有趨前,可見他自己也是怕上前只是面子上的問題。
「你自己不敢去拿所以才會叫我去,那麼利害,自己去啊!」給他的態度惹火,密西雅索性也不爭了,直截了當的指著詭異幽光的石桌。
「誰不敢?我拿給妳看!」果然禁不起激,他硬著頭皮跑上前,歐弗利要去攔阻已經是來不及了,那人雙手高高捧起散發紫芒的水晶,得意洋洋的看著密西雅。「妳看,我不是拿起來了嗎?」
「笨蛋!快把它放回去!」原本只是驚訝的密西雅在看到紫水晶拿起之後,散著綠光的圖騰開始發出不凡的共鳴,她下意識的大喊著。
那人也察覺到氣氛不大對勁,將手中的紫水晶小心翼翼的放回水晶架,卻因為一時的慌張而沒有擺好,水晶順著石桌的斜度滾下,在桌角四散,紫色的光芒在空中支離破碎。
他也知道自己把事情鬧大,更是嚇的不知所措。
「都是妳啦!出什麼餿主意?」他用力的將密西雅往圖騰的方向推過去,她重重摔倒在地,他們也不再多做停留,只想要快點離開這地方,紛紛向洞口的方向奔去,一下子跑步的聲音已經被洞內的共鳴蓋過。
「密西雅!」儘管給周遭這樣的氣氛弄得很不舒服,但是情況再危及歐弗利都不會丟下自己的妹妹獨自跑掉,他扶起密西雅,卻看到她有點閃爍的眼框有點點淚水。「不是妳的錯。」
「哥哥,項鍊不見了。」慌亂的四周看看,卻受到週遭光線影響而找不到目標。
「不要找了,先走吧!」圖騰所發出的共鳴之聲令人害怕,歐弗利雖然呆也知道接下來一定沒什麼好事發生,伸手去拉密西雅要離開,但妹妹卻是抗拒他的拉扯。
「怎麼可以!那可是媽媽唯一留給我的遺物,你還有爸爸給你的傳家寶劍,當然會覺得沒什麼,可是那項鍊可是媽媽給我的遺物,怎麼可以不找了?」一時情緒激動之下,密西雅用力推開歐弗利的手。
那項鍊是一條金色的鍊子上繫著翠綠色的寶石,那是多麼值錢的東西她不知道,重要的是那個是母親留下的東西,假使母親只是留了條手巾她也不會丟的。
「妳怎麼可以…這樣說?母親的東西雖然重要,但是她也不希望妳為了那東西喪命吧!」愣了下,歐弗利心情雖然有些被親人誤解的低落,但是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密西雅勸離這個危險之地。
密西雅這才察覺自己剛剛說了多過份的話,她不發一語的牽著哥哥的手,歐弗利本想就這樣跑出洞穴再去告知神殿中的人關於紫水晶打破該如何補救的方法,但是共鳴開始帶動劇烈搖晃。
過度強烈的左右搖晃讓他們戰力不穩而摔倒,連站著都有困難何況是要跑,天昏地暗的搖晃開始混淆是縣的落點,只能夠隱約的感受到圖騰那所散發出的壓迫感越來越大。
「讓我來幫你們吧!」輕柔的嗓音響起,那是個很獨特的好聽嗓音,就有如鈴鐺被風吹動時相互碰撞所發出的清澈之聲,像是銀鈴撞擊的澄澈女音,第一個讓人想到的是風鈴的好聽樂音。
歐弗利無法看清到底洞穴中來了誰,因為晃動所以他只能夠貼著地面。
來者不知念了什麼樣的咒語,搖晃逐漸減緩,再回歸於靜。
當歐弗利抬頭時看到的又是令人訝異的景緻。
不知名佈滿石窟的咒文發散耀眼的金光,仿如陽光般的刺眼,金黃的暖光驅散詭異的碧綠異光,雖然如此,惡龍圖騰還是不斷的發出類似嘶吼的共鳴聲。
柔黃光芒之中是一抹脫俗的素色,看樣子她就是方才發出聲音也是驅動這個巨型魔法陣的人,根據歐弗利的判斷,她應該是魔法師,因為巫師所使用的並非這個魔法陣的咒文。
少女有著一頭曳地的墨色柔絲,五官仿若雕琢的大理石,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美麗,白玉的肌膚因為四周的光亮透著螢光,還有那雙點綴在秀麗面孔上的寶藍色朣仁。
那是像克雷亞的眸子一般的漂亮藍色,有如曠工千辛萬苦從礦坑中開鑿出來再經過雕刻的美麗之藍,也像是書中描述的海那樣的漂亮。
她的衣服是一件白色曳地長裙,雪色的白襯托她不凡的氣質,不同於平常南國或是北國所穿著的衣衫形式,那是件剪裁典雅又飄逸的服裝,有些雷同神殿的祭司所穿之禮袍,卻又比祭司的禮袍簡單很多卻又予人一種更乾爽的感覺。
少女給人的感覺是很高潔的,渾身上下充斥著乾淨的氣質,在這樣邪氣的洞窟之中保有本身的潔淨,依舊綻放屬於她的光采。
共鳴產生的聲又開始壯大,好似在向少女叫囂著不滿,貪婪的渴求鮮血的滋潤,少女沒有一絲的恐懼,只是平靜的望著破碎的紫芒還有出現裂痕的惡龍圖騰。
少女以凌厲的眼神瞪了綠色圖騰一眼,從圖騰那颳來猛烈的大風,吹拂起柔軟的黯色柔髮,順著風的吹楊,那頭烏絲瞬間化作閃亮的銀白。
銀色的閃亮逼回了邪惡的綠芒,飛揚的銀絲迷炫了歐弗利的眼,這樣迷人的色彩讓他看的有些失神,以前的景象太過令人相信,他倒覺得自己較像在夢境中遊蕩。
少女纖手一翻,圖騰瞬間破碎為石塊,散落一地的墨石失去異變的綠光,共鳴之聲也停止於此時,魔法陣亦在同時失去光芒,留下的光源不過僅止於火把,在洞窟四周的火把。
一切都回歸於靜,靜到不能再靜的靜,如同這世界失去了聲音一樣的安靜。
「魔神解除了封印,成功的逃離了這個束縛它千年的洞窟。」少女的眼神的看不出她目前的心情,當然也看不出她此時所抱有的態度,有的只是過度冷靜平靜的面容。
「呃…?」一時之間還是反應不過來,誰叫歐弗利的個性就是直路線行走,從小腸直到大腸的直腸子,密西雅也緩緩從地上爬起,方才的震動讓她一時之間有點腳軟。
「因為輔助封印用的紫水晶破碎,導致圖騰和魔法陣之間出現裂痕的破綻,造成封印解除,魔神成功逃離也解除唯一可以封印的紫水晶,已經沒有任何物品可以封印魔神。」少女湛藍的眸子盯著破碎的惡龍殘骸,還是無法從那眸中讀出什麼樣的消息。
「我方才驅動了魔法陣,減低了魔神所帶有的能量,這個魔法陣暫時剝奪魔神的意識,現下的魔神不過是一團黑暗力量的聚集體,就某方面而言,對伊特利亞大陸所造成的影響不大。」拾起地上四散的紫芒,少女雙手捧著那紫芒又如天女散花般的將紫芒灑在魔法陣之上。
「那…魔神就算破除封印其實也沒有…影響?」歐弗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卻引來少女清澈的如同一串銀鈴敲擊的笑聲,帶有幾分好笑的笑聲。
「如果沒有影響又為何要封印起魔神?」笑聲斗止,少女再度以那銳利的眼神盯著歐弗利。
給她的話堵住,歐弗利也不知道現在自己該說什麼,就像突然喪失了語言的能力,只能像隻缺水的魚張大了嘴卻又吐不出任何的聲響。
「現在的魔神只是一個會不斷吸收能量的黑暗力量聚合體,當那些能量到達一定飽和程度時,魔神會找回它的意識,到時候可就麻煩了。」伸指抹去地上魔法陣的粉塵,少女以修長的指重新書寫上新的咒文。
「魔神所要的是負面的能量,那些能量來自於人類心中負面的情緒,生氣、忌妒、憎恨、慾望等等,都是魔神最好的糧餉,這些取來最容易的東西是魔神的最愛,魔神只是一個能量的聚合體,所以利用普通的攻擊無法傷害它,我也說過,它的能量來自於內心的負面情緒,所以想要打敗魔神,只有將心中的正面情緒轉為能量,才有希望可以擊敗魔神,不過只靠這些是不夠的。」
立直身子,少女粉唇輕啟,所透露的消息都是歐弗利目前最想知道的事。
「必須要倚靠很多的因素才可以消滅魔神,包括上古所遺留下來的諸魔物品,那都是最重要的因素,還有魔法師,只有蒐集到這樣的條件才可以打敗魔神,你…曾經接受過神的委託吧!」
「妳怎會知道?」有些訝異少女竟然會知道那個夢,既然他沒說對方就已經先說出來,就表示那夢是真實而不是個無聊的胡思亂想,那個奇異的夢是真的神委託他。
那時候神所說的就是指魔神現世這樣的大災難嗎?
他怎麼可能啊?沒被魔神一擊打死就謝天謝地了,還打敗它勒!
「看樣子你就是神所選中的人。」
「我怎麼能做得到?我只是一個無能的人!」
「如果你做不到,沒有人可以做到。」
「可是憑我這樣,怎麼有可能去拯救世界?這樣的期許太龐大了吧?」
「為什麼呢?還沒做之前就否認自己的能力,這就是你予神的答案嗎?」
歐弗利怔住了,他無法去反駁少女,也無法拒絕對方的堅持,雖然一切說起來都是那麼的荒謬的不可相信,但是此時冰冷的空氣所給他的感覺卻又這樣的真實。
「我是魔法師中的白魔法師,這個魔法陣所使用的咒語就是白魔文,這是我們白魔法師的聖文,這些聖文可以有效的克制魔神,所以利用此來做成魔法陣。」看歐弗利半晌都沒反應,少女自顧自的說起來。
白魔法師是在廣大陸塊中魔法師的一種,所謂的魔法師,便是不用和神訂下契約而可以直接使用多重魔法的一支族群,他們擁有強大的魔法能力,非是一般北國人民所有的單一魔法可比的威力。
不過人們對於魔法師的了解淺薄,甚至不明白他們族群之間的階級分法還有信仰之類,對於人們來說魔法師是一個朦朧虛幻的名詞。
白魔法師也在上古的傳說中所出現過,傳說中,他們可以自由的隱藏運用魔法,喜好素色而厭惡墨色,他們擁有帶領他們的聖主,也就是力量強大的聖白魔法師。
「我們的聖主聖白魔法師當初創造出這個洞窟是為了封印魔神,然而當初在封印的過程中,殿下便已身受重傷而無法毀滅邪惡,只好打造七個神具和十四個圖騰,要藉由這些神器的力量,幫助人們打敗邪惡聚合體。」少女輕輕的抬起手,柔和的光芒自她的手指溢出,如同暖流般滑進方才書寫的咒文中。
「我方才書寫的咒文算是一種安定咒語,短時間內魔神無法恢復意識,這也算是再第一時間的搶救了。」
「我…我該做什麼?」總覺得繼續辯下去都不能改變既定的事實,他不如改變心情去接受這未知的未來,雖然內心升上的恐懼是那麼的要求他要拒絕。
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根本是天方夜譚,沒有人會相信的,這樣的消息這樣的見聞,虛幻的幾乎讓人要不承認這一切的真實。
「神所交予你的任務,便是尋找這些神具和圖騰,神具和圖騰本身就擁有極為強大的力量,如果懷有惡心之人使用圖騰將是一大浩劫,所以神選出值得相信的人完成這樣的任務。」
歐弗利的問號突然像是湧泉般的冒出,一時知堅不知到該從何處問起才好。
「這個白水晶項鍊可以帶領你找到神具,至於另一個可以找到圖騰的白水晶,在此。」
歐弗利毫無意識的伸出手去接過兩條水晶項鍊,就好像做出這個動作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不是他的大腦驅使他的動作,而是身體自己行動。
「天邊顯現的光星告知了此地即將發生災難,該來的逃不了,魔神現世不是任何人的過錯,而是命運使然,這即將出現的災禍將為許多人帶來災害,慾望可以指使人類做出不可挽回的事,要有堅定的信念,只有如此,世界才可以得到救贖,不要忘了,如果你不能完成,就沒有人可以成功。」
「可是…」
「銀星!」
就在歐弗利還想要問點什麼的時候,一個不屬於現場三人的聲音出現,同時回頭一看,只見氣喘噓噓的克雷亞站在石室和通道之間的接口上,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認識她?」一時間之內,詫異的歐弗利只出了這樣簡單的問題。
「銀星,妳怎麼會來?」忽略過歐弗利像是廢話的問題,克雷亞更是驚訝的瞪著那少女瞧。
「我帶來神的旨意,克雷亞,逾下的就交給你了。」那少女嫣然一笑,就像是冬天的暖陽,笑的單純天真,和方才那樣嚴肅甚至有些飄邈的神情完全不像。
「我會幫助你的,不用擔心你的任務,會有很多人幫助你,要記住你並非孤獨的。」感覺上是白紗飄過眼前,一陣旋風而過,少女已經失去蹤影。
密西雅從一開始就呆在一旁無法動作,她同樣用那種不信任的眼神看的自己的哥哥,總覺得她的哥哥突然變的好遙遠好疏離,那樣的遙不可及。
歐弗利有點僵硬的轉過頭看著唯一的親人,他此時是有很多很多的疑問,但是密西雅在看到哥哥回頭過來的那一瞬,不自覺的倒退了數步。
「你這個騙子!既然有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不說?」搶在歐弗利之前,密西雅氣憤的大吼著,她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尤其對方還是自己最親的哥哥,那種感覺讓她覺得好像無法在天地中相容。
她不是外人而是他的妹妹,為什麼有這樣重要的事情不和她說?是認為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聽他說話嗎?還是說連他也信不過她?
一時之間覺得很不服氣,他們是兄妹,為什麼這件事情要瞞著她?為什麼就只有她的哥哥可以她不可以?她有比自己的哥哥還要差勁嗎?
突然,對於眼前這個自己的哥哥充滿了厭惡之情,乍然覺得那張有點呆滯搞不清狀況的臉孔有說不出的討厭,真想馬上看不到這樣的臉。
「你算什麼?騙子!」轉身就往洞口奔去,這時候就連她自己也弄不清現在自己到底是抱有什麼樣的心情,只是有著難以言遇的怒氣在上升。
「密西雅?」歐弗利更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為什麼連密西雅也無法諒解他此時的錯愕還有更多的疑問,突然沉重的感覺壓上,為什麼沒人可以體諒他此時的感覺?
原本以為密西雅會聽他訴說這一切,沒想到他料錯了。
就是兄妹也會將親情敗給忌妒之心,彼此之間橫著一道名為忌妒的高牆,形成代溝而無法溝通,這真是一個可笑的笑話,笑鬧歐弗利的天真。
他應該明白的,誰可以抵抗心底前意識中不服氣的忌妒還有羨慕?
「你也知道密西雅的個性,也許過段時間好好解釋就不怪你了,當這樣重大的事情突然降臨時,誰可以心平氣和的接受呢?人都需要時接來接受一個事實。」
「我以為她會聽我說的,沒想到到這種時候,她還是不會聽我說。」
「以為不代表真實的行動啊!在對方還未行動前,怎麼可以用以為來說呢?」露出一副知心的笑容,克雷亞那樣的笑讓歐弗利的心情有點好轉。
他還是有個不錯的朋友的。
「不過…克雷亞,你怎會知道要來這裡?」
「根據感覺,在封印之穴中有邪惡能源的波動也有白魔法施展的痕跡。」
歐弗利看著那雙海眸,克雷亞總是這樣的深不可測。
「你以為我是誰?」克雷亞的笑是很帥氣的,此時他的氣質很難令人看出他原本的身分。「我也是魔法師中的白魔法師啊!你剛剛所見到的是我的夥伴,銀星。」
「你?你也是…也是白魔法師?」
「沒錯,我是一個在外地生長的白魔法師,歐弗利,之前沒有表明真是不好意思了。」
歐弗利看著克雷亞那樣爽朗的笑著將自己的身分說出,還是不太敢相信。
「那…剛剛那小姐所說的協助?」
「既然你是被神所選中的人選,白魔法師就應該要盡全力來幫助你,白魔法師就是為了要消滅魔神才會存在的一個種族,我們的存在是為了要解決伊特利亞大陸上所發生的突發事件,就像是魔神這樣的浩劫。」
「要我去找神具?就只是這樣的理由你們要我去?」
「那已經足夠,總是要有人來承擔這樣的任務和後果。」
「可是我哪夠資格?」
「誰說的,就我看起來沒有人比你還有資格踏上旅程。」克雷亞的話說的挺絕,裡面也含有他對於朋友的相信還有堅定的意念,他是願意相信朋友的。
「好吧!重點是我該怎麼辦?就只是這樣籠統的把問題丟給我叫我從哪裡開始?而且,別[人不一定會相信我,就像密西雅一樣,他們怎麼會對我服氣?」
「至少神殿的人會願意聽你說話吧!」絲毫不擔心歐弗利提出的問題,克雷亞毫不考慮,讓歐弗利已經沒有反駁或是推託的餘地。
「我會在一旁協助你的,等你準備好,就一起走吧!」
「那你在學校的工作怎麼辦?」
「一時之間也管不了什麼了,反正那對我來說不重要。」回答的很率性,克雷亞彎身撿起掉落的綠寶石項鍊,輕輕的交到歐弗利手中。「找時間向密西雅說清楚。」
歐弗利看著透徹的綠寶石之光,模糊之中只記得克雷亞好似在他的肩上輕拍了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樣走回房間的,渾渾噩噩的坐在床畔。
怎會料到像他這樣材質平庸的人會遇上這種奇事?就只是一個夢境就改寫了他的一生,原本既定好的人生路程突然來個急轉彎,且蒙上一層濃霧,讓人看不清前方的路到底是平坦、崎嶇還是斷崖。
他甚至不知道等在前方的會是什麼。
或許這種東西真的老套到不行。
魔王擾亂人間,英雄英勇的挺身而出拯救了整個世界,儘管英雄歷經了千辛萬苦的經歷,但是最後還是打敗了魔王得到世界的和平。
仔細一想,真的很老套。
但是老套歸老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老掉牙的故事套在自己身上,那樣的感覺會是什麼?雖然是這樣的無聊又很過時,可是那壓力卻是完全沒有改變的重。
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指在此地,他想到自己真的該這樣的頹廢?英雄有這樣頹廢的嗎?還是說犧牲的就應該是要這樣懂的付出的人?
誰知道這樣老掉牙的故事最後一定會有同樣的結局?難道故事不會有改寫的一天嗎?
英雄因為能力過差,被魔王一掌打死,從此天下再無安定之日,全世界因為英雄的死而淪陷,而世界則落入了魔王的掌控之中。
說真的,一想起來就覺得挺唬爛的,而且好遜。
差勁透了。
他的責任真的有大到這種地步嗎?真是讓他想要倒地裝死度過這樣的劫難。
小時後羨慕的英雄換成自己真的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了,一點都不高興。
暗暗的立誓。
他出外是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任何事物。
雖然聽起來比較像是騙自己的話,不過他應該要強迫自己相信。
誰叫他是這個倒楣鬼呢?
既然被選到就要硬著頭皮做下去了。
不然還能怎麼辦?
未知的未來,總是令人感到徬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