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宏大野心
身處在一片黑暗之中,青年很久沒有像現在一樣的驚恐,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恐懼,直覺上他沒有死,但是到底在哪裡呢?
感覺像是快要死了又掛在那裡死不了的怪異感覺。
『快來啊!你還楞在那裡做什麼?』伴隨聲音出現的是一隻手,向他的方向而來,些微的擺動著要他去握住這來歷不明的手。
青年毫不猶豫地抓住那隻手,完全沒有想到這可能是陷阱還是什麼。
一個拉力把青年拉出黑暗,來到的地方是一片廣大的草坪,炎熱的陽光轉變成柔和的淡淡日光,照耀在那群他想了千百遍的朋友身上。
『傻培,你又再想什麼了?』那個有著俊朗笑容的是他的摯友,卡西加專有的笑。
傻培是卡西加給他取的綽號,培是他名字中的第一個字,卡西加常常笑他傻沒心機,所以很少直呼他的名字而是喚這個親密的綽號,只有他們幾個才知道的。
卡西加周邊的輪廓看起來有些模糊不清,聲音也帶有些回音回盪的感覺。
『傻培,你不會真的傻了吧?』一向沉默不多語的遙戴夢琴在一旁也跟著發言,她通常都是保持靜默但只要一開口就是驚人之語。
『誰說我傻了?』脫口而出的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是回音。『這是哪裡?』
『在你的意識裡,不知如何過來的,本來我們在地獄打牌的時候,突然有光照耀而下,然後我們的靈魂就被直接轉送到你的意識裡,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不是卡西加及時把你拉過來的話,你早就到地獄陪我們一起過活了。』絲蓓薇雅是卡西加的妃子,她挺樂觀說話也很直。
『哼!讓他一命嗚呼也不錯。』果然,青年也看見黑服的翔夢在一旁出現。
『羅西賽華?』遲疑的喊了聲,卻失望的沒得到回應。
『傻培你好壞喔!就只關心漂亮寶貝的羅西賽華倒不管我們死活了。』
『對啊!枉費我們特地應了神的招呼來這裡陪你說話。』
『笨蛋,在這裡啦!』忽然一個不明物體重重的撲在青年的背上,雙臂緊緊的圈住他的頸子。『這些年來過的好嗎?我想一定不好,辛苦你了。』
『羅西賽華,別那麼愛開玩笑,我承受不起。』
『傻培,你一下變的這樣成熟真的讓我好意外,快認不出來了呢!』羅西賽華從青年的背上滑下,繞到他的旁邊。『終於有點聖白魔法師的樣子囉!』
『呃…好友,你們慢慢聊,電燈泡要先走一步了。』卡西加轉頭看著那兩個不知該如何才能妥協的女子,一時之間覺得自己的立場也很為難。
他生前的煩惱不夠死後還要帶下地獄去才行嗎?
『要走就快走。』等到不耐煩的遙戴夢琴索性出聲趕人,將一票電燈泡全都送出聽不見那兩人談話的地帶。
『真不相信這些年來你竟然可以挨的過去,辛苦你了。』羅西賽華握著青年有些發涼的手,輕輕的道。『我知道你的一切,讓我看了很心寒,想要幫助你卻又無從幫起,有什麼事就對我說吧!』
『沒事。』
『還好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傻培,你在和我相見前,再替咱們的孩子做件事情吧!一定要幫助他,讓伊西娜有法子和他碰面活下去。』
『我會的。』說著招手招呼遠方的四個朋友,他們轉眼就到了跟前。
『其實地獄還滿好玩的,至少可以不用看見討厭的人,而且還可以看到前幾代的前輩呢!』說起地獄的趣談,絲蓓薇雅說三天都說不完。『還可以待在輪迴門之前幫忙做帶路者,滿好玩的,只要用點奸記就可以,兩年後傻培也來吧!我會教你怎麼當帶路者。』
『在地獄要什麼有什麼,而且我們在那裡還可以算是貴賓,這全都靠羅西賽華幫忙的,還挺自在的說,只要生物的靈魂沒有消失都會到地獄去,相對的,一般的人會失去他們生前的力量就是。』說著卡西加有點婉惜的嘆口氣。
『該走了。』看到天邊又有一道奇異的光彩,遙戴夢琴不得已把這殘忍的事實脫出。
『傻培,等你來喔!』等到其他人幾乎都進去後,羅西賽華才揚著溫暖的笑走進轉換的力量圈。
『還好你殺了雷米華,多謝你幫我報仇。』翔夢刻意的舉起她從前割了許多劃的手腕,那裡已經沒有痕跡。『我的恨已經消失了,你的悲也差不多了吧!』然後她展露出很少出現的單純笑容,消失。
青年想要追上去,卻沒有多餘的力氣,他的意識開始清晰,然後先是墮落進黑暗之中,才是睜開眼睛看見刺眼的光,許久未見光,讓他的眼睛感到]不很舒服。
「殿下醒來了!」
「太好了,快去稟報克雷亞殿下。」
「還好,不然我們肯定會給克雷亞殿下懲罰的。」
「殿下,您覺得還好嗎?」
面對那些宮女誇張的問候,青年只是微笑搖頭。
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心傷好了,剩下的靠自己便可以痊癒。
*
「報告殿下,殿下他…他已經恢復意識,可以保住性命了!」這番話乍看之下不知道是在說什麼,但意思上是報告克雷亞青年性命無礙的事情。
白魔法師的規矩是,面對聖白魔法師一定要喚殿下,若不是當面便要以那位聖白魔法師之名再加上殿下來稱呼,偏偏青年從來沒有透露過他自己的名字,所以大家也只好將就點叫他殿下就好。
克雷亞看見宮女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大概就可以料到事情的發展,果然不出他所料,揮手命宮女退下後,他才披了件銀白色披風,手中暗捏咒語準備施展移動之術。
距離消滅魔神那天算來也有十天左右,他是前三天才醒過來,其他像飛飛等等是五天前才甦醒的,可見大家都盡了心力,累的倒在床上陣亡數天。
這幾天下來,幾個白魔使者、判官還有醫者全卯足全力和死神拔河,試圖搶回青年,終於在昨天顯示穩定現象,只要等人醒就可以。
克雷亞前幾天找沐藍談過,才知道對方已經接下皇位,除了恭喜外他沒有多說什麼。
沐藍為了要接受一些皇室訓練,可能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會客,昨天才一副可憐的樣子被宮中官員抓去訓練什麼國王該有的氣勢還有禮儀之類的。
沐藍之前被狄拉琦帶出,根本沒有半分的氣質在,只好從頭教起。
想到此,克雷亞也只能苦笑。
*
好說歹說才把那些緊張過度的醫者趕出房間,以最無力的理由驅逐的:『病人需要安靜修養。』
青年像是早就預料到有人會到一樣,在桌上擺上兩杯茶,然後點起燭火等待那個人的到臨。
「孩子,你來了。」
克雷亞一到房間先是不客氣的拿起茶杯優雅的輕啜一口,才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有事就說吧!」
「嗯!我有見到你的母親,她要我多幫你,不過時日也不多了,現在仔細聽清楚我的交代,以後可能不會再見面,除了你成年禮那天。」
克雷亞靜靜的聽著,無聊的拿起桌上的杯蓋賞玩。
「不要賭氣不來參加成年禮,一定要去,我那天也會到,那天也算是死亡回歸的時候,我在以前總是聽我的父親這樣說,但是他卻從來沒跟我說過如果失去夥伴契約的那人會怎麼樣。孩子,你比我還要遇過更多波折,比起我,要成熟許多,我很欣慰也很放心。」
克雷亞依然沒說話,他可以當個很好的旁聽者。
「伊西娜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但是以後就得靠自己才行,你要學的還很多,別中斷學習,就一直勇敢的走下去吧!要堅強、堅持自己的理想,傳續這個位置,以後的事情已經不用直接靠你們的力量來完成,根據回報,有少數血魔從各地的墓地復甦,這也是個問題。」
就是那個可怕的影像,是血魔。
「待在這裡吧!在聖地過完你本來成長的故鄉,別再出去外面,聖白魔法師本來就不該在成年禮以前跑出去外面,所以你是個例外嘛!反正以後還有機會,等到以後又有何妨?」
「您要離開嗎?」
「時間到了,這裡沒什麼好留戀,我留下來做什麼?你自己留著吧!順便陪陪你的那個好朋友,過幾天他們就要離開了,好好利用時間吧!」青年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可以允許使用魔法離開聖地後,站起身。
「孩子,今後,你要靠自己,再也沒有人幫你阻擋大風大浪,要自己堅強起來,我支持你。」看著兒子,青年一笑,在克雷亞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使用魔法離開。
「父親,我會將您的話銘記在心。」
是的,過去是他太脆弱。
從今而起,他要自力更生。
*
也跟著睡死了整整十天的歐弗利此時才方從床上爬起來,然後因為一時的不小心摔落地面,和大地做親密的直接接觸卻反而嚇壞一旁服侍的宮女。
反正歐弗利貪睡難叫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現在是什麼時候啊?」剛睡醒的茫然樣子看了可愛到讓人想要上前狠狠的捏他一把,玩玩那張可愛的臉。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這裡躺了多久啊?」依依端著第十日的早餐依照慣例直接堆到歐弗利旁邊的桌子上,反正這裡那麼多白魔法師,也不用怕早餐會變質壞掉,隨便施個咒語都可以達到保鮮的效果。
「大概才兩三天吧!」直接的反應是很想倒回去睡回籠覺。
「什麼兩三天?已經整整十天了!又不是受重傷什麼的,你竟然毫無疑問也問心無愧的在床上躺平十天,你說,你對的起社會大眾嗎?」無心發言卻引來依依差點暴走。
「麻煩別太過於激動,我會很害怕的。」
「…傻蛋,我一定很久沒揍你了!」忍耐已久的怒氣爆發,依依痛恨自己竟然誤認了。
她還以為歐弗利總算有變聰明的跡象,沒想到他的智力還是在原地踏步。
痛宰歐弗利一頓順便幫他驅走瞌睡蟲後,依依才滿意的看著歐弗利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某欣:依姐,你是虐待狂嗎?)
「哼哼!你活該,飛飛小姐也來過很多次了,偏生有人天生那麼會睡,怎麼叫就是不醒,天才,諾爾已經在考慮要不要使用酷刑來讓睡死的豬自動爬起來省的我們為他操心。」冷笑的依依無疑是最恐怖的威脅,歐弗利在她的危險瞪視之下把堆積了十天的早餐全部解決。
好在歐弗利也是典型的飯桶(噗~),否則沒撐死就很稀奇。
「小歐,你看我幫你拿來什麼!」才剛吃完依依所謂的愛心早餐,飛飛跟著端進一盤不知名的可怕食物進到歐弗利的房間,奉上燦爛的笑。
「嚇…飛飛,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如何烹調這種可怕的惡夢食物?」
「嘻!不是我用的,是依依小解說的愛心午餐。」
聽依依是這樣說,事實是否如此就不予置評了。
「飛飛,你要想清楚,從依依手中做出來的食物真的能吃嗎?」
「難道不行?我是沒試過味道,依依小姐說那是為小歐特別製造的,所以我沒敢動。」
一時之間,歐弗利很想念很想念克雷亞的廚藝還有可口的菜餚,至少不會讓他拉肚子或是上吐下瀉,但是人家現在是聖白魔法師,怎麼會為他親自下廚?
「諾爾也不行嗎?」至少諾爾看起來挺貼心又很細心,難道真的沒人一定要讓依依下廚嗎?
「諾爾說他詛咒解除之前都不能碰水,所以是個名副其實的家事白痴。」
「那西登先生呢?」
「西登先生要和德列先生負責全部竊盜集團成員的食物,沒時間管你。」
「菲依那小姐和杜戴蒙先生呢?」
「菲依那小姐聽說是粗枝大葉從來不動廚房事,否則整個廚房都會給炸掉;至於杜戴蒙先生則是被菲依那小姐規定嚴重禁止外借。」
做的真絕。
歐弗利不死心的繼續問下去。
「于小嬌小姐呢?」
「她說她只服侍聖白魔法師。」
「那克雷亞呢?」他的直覺是:克雷亞一定會給他最狠的答案。
「克雷亞說,要你自己去面對挑戰,要有適當的折磨和鍛鍊才可以造就完美的人生。」
他就知道,完全猜對了。
「這又沒很難吃,做什麼怕成這樣啊?」依依疑惑的看了看盤子中的食物,她可是覺得非常正常。
「飛飛,你知道嗎…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然後歐弗利一刻也不敢待的抓了飛飛的手直接向門口衝出去,和方才剛睡醒懶散的模樣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這樣就有活力多了,這只是嚇人用的而已。」擺出嬌死人不償命的嬌媚笑容後,依依把碗盤收一收,步出房間。
傻蛋,看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
*
逃出一段距離,確定依依沒有跟著跑來後才放心的停下腳步。
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神殿區域的地方,到處都是霜雪白的神聖之堂,讓歐弗利有點寸步難移,他這種不懂的欣賞古典美的人還是不要過去亂湊熱鬧吧!
帶著飛飛繼續往城下的方向而行,在路上偶爾會見到幾個白魔法師還有小孩子,但是因為大多數的白魔法師都成為宮殿中幫忙的人手,所以在街上活動的人只佔少數。
「好美的地方,不是嗎?」看著清澈的溪流,飛飛有感而發的說。
「可同時也給我孤寂的感覺,會不會是因為人太少了呢?」頓下腳步,歐弗利四處張望,這裡離聖白城有段距離,四處都是遼闊的草坪,遠些還有茂密的森林。
聽說聖地是海上小島,在廣海上的一個海上小島,不過沒人證實過,因為聖地的外圍都是高聳的高峰,從沒有人可以越過那些高峰去一探究竟,這是個不解的謎。
「找到了!」喘氣的嗓音隨著響起,歐弗利定睛一看,竟然是北國國王夫婦。
「呵呵!夫人,將他們都給殺了吧!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北國要一統這個世界。」北國國王像是失去理智一樣的胡亂叫皇后狄修琦使用魔法欲殺眼前這兩人。
「等等,毫無理由的殺害人命,你覺得你這個國王還像樣嗎?」護住在他身後的飛飛,歐弗利強做鎮定的瞪向國王。
他忘記把雪錫一起帶出來,飛飛又是絲毫不會任何武技,要是無法想到方法逃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們將魔神給消滅,破碎我希望統治這個世界的理念,你們都該死!」
「你…瘋了!」
他想不到竟然會有人為了野心而瘋狂,只為了自己好而什麼都不顧,甚至是要取人性命,或者要假魔神之手毀滅整個依特利亞大陸,這些都是毫無意義的,不是嗎?
為什麼就是不肯遵守上一代所留下來的規矩,好好治理得來不易的國家,要在這裡搬弄是非,把事情搞的一團亂又害苦了他們這些真正在努力的人,而讓這個罪魁禍首在一旁逍遙。
他們的敵人不是誰,而是貪念。
對於貪心這個念頭太過於執著,因貪而生的事端不知道有多少,都只是因為人們一時的迷惑而做出這種傻事,只要給誘惑了就會跟著向惡性發展。
他們的敵人真的是那些有形的殺人魔或是北國高級官員嗎?恐怕不是,真正的敵人是隱藏在幕後,操控一切想要得到所有的那個人,是他,才會造成今日這種局面。
狄修琦或許也瘋狂了,犯下滔天大罪,還要繼續助紂為虐,為了她坎坷的愛情路而努力,其實國王壓根沒有在意過她,只是為了利用她而對她好,都是假象。
這一切都是假象,卻蒙蔽了沒見過多少世面便給騙走的狄修琦,等到她可以自行判斷時,她已經盲目,再也無法從這當中自拔。
錯誤到底是從多久以前就在了呢?
歐弗利只能夠一次次的閃躲那些致命的攻擊,想法子從猛烈的魔法攻擊中找出空隙逃出生天,他已經快要沒有體力繼續支撐下去。
「去死吧!」手握匕首,狄修琦在魔法後緊隨而來的是將手中匕首挺向歐弗利的胸口。
「小歐!」
「傻蛋!」
*
「…!?」錯愕的轉過身,克雷亞困惑的看向城下的地方。
那裡…發生什麼事情嗎?
事情容不得他繼續思考,馬上手暗握飛行之訣,想要快速的往那裡過去,卻遭到一股強大的能量反彈。
「這是…?」
很柔的感覺,是熟悉。
他停止動作。
這個設置結界的人不希望現在見到他,所以他只能夠留在這裡,將後續交給那個人來處理。
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我知道這個一定是你。
*
歐弗利接住癱軟的身影,頓時腦袋給炸成一片空白。
「依依小姐!」他驚聲怒吼著,懷中替他擋下匕首攻勢並順便重創了狄修琦的歌姬還以虛弱的一笑。
「傻蛋…血咒生效了…」
「不!」他現在才想起,依依身上所帶有的血咒,死亡詛咒。
「哈哈哈!舞夢庭,你背叛我,你母親當初為你定下的血咒生效了吧?哈哈哈,很痛苦嗎?」國王能夠看著這個背叛他的漂亮手下受到重創,心中有的是狂喜。
「傻…傻蛋…你…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前老是記不住,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嗎?」不理會國王刻意的挖苦還有諷刺,依依眼中看到聽到的都只有一個人,她唯一放在心裡的對象。
「歐弗利。」
「謝謝,這段日子的旅行,我很開心,我也不後悔背叛,傻…」她或許還想要再罵一次傻蛋吧!生命走到盡頭她只能夠作罷,陷入黑暗之中。
鮮豔的紅沾染上依依一向愛乾淨而掛滿了金光閃閃銀量首飾還有薄紗裙,她生前就很美,在此刻失去生息的臉蛋上殘留點淚光,祥和沒有遺憾。
歐弗利沮喪的低下頭。
他又眼睜睜的看著有人在他的面前逝去,只能夠向老天哀嘆世間一直是待人不公嗎?
面對依依他常常不知所措,可是也隱約察覺到依依不同於常人的關切。
他真的像是個廢人,空有一身功夫卻什麼也做不到。
「舞夢庭完了就換你了!」再做好攻擊的架勢,狄修琦又緊握著匕首攻向毫無防備的歐弗利。
匕首就在快要觸碰到歐弗利背心的那瞬間斷裂成一片片的,狄修琦也給某種無形的力量陣離數步,虎口給強大的結界震的出血。
「唉呀!犯了天罪的人怎麼還能如此囂張呢?你們是天神要降罪以罰的兩位大罪人,怎麼還在這裡做些造孽的事情呢?」銀鈴碰撞的清澈嗓音,是那個人特有的音調,這是大家早就知道的習慣的。
「你…你不是死了嗎?」狄修琦害怕的退後到國王的旁邊。
她是白魔法師,早就知道如果惹怒了神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之後每天都身處在惡夢還有極度的恐懼之中,生活不得安寧平靜。
「哈!這個廢物,我有辦法毀了你一次,就有辦法再來第二次。」國王還是一樣,看不清事實的天真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個可悲的人。
「老廢物,這是在說你,哼!我一直很想親手殺了你,現在神給我這樣的機會,怎能放過呢?」纖細皓白的手腕抬起,她暗唸符咒還有祈禱文。「這是解脫,你們就乖乖的贖罪吧!」
國王這才感覺到不對勁,想要離開卻是不行。
隨著她有些陰森的咒文催促,狄修琦尖叫著,她的腳開始慢慢的化為石頭,旁邊的國王也是同樣的情形,變成石頭後他們悔恨還有不甘的神情在臉上生動傳神的表現著。
她也沒有給予任何同情,用石化術化了這兩具石雕,一解長久以來堆積在心頭上的怨恨。
這兩個人的確沒有什麼資格當克雷亞的父母,他們都是喪心病狂,失去理智的瘋狂。
嘖,真是危險。
「依依小姐,為什麼…為什麼…」歐弗利知道自己再問多少次都不可能會得到回應,他只是在悲痛自己的無力,呻吟只是宣洩心中的不滿。
「夠了,你就算哭死了她也不會活過來不是嗎?」她指頭輕輕一彈,飛飛聞入那異香,便隨著香氣混淆自己的心智,沉沉的睡去。
「為什麼…你還活著?」一抬眼便看到這個早就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的人,他只是感到混亂。
那頭柔順美麗的銀絲,白色的聖白魔法師打扮,打著赤腳的腳踝上掛著金環,旁邊糾纏著白絲帶,完全是一副仙女下凡的柔美少女,這世間只會有一個人,伊西娜。
她的頭髮還有很多都恢復和平常一樣,原本黑色的一切都已經退去,換回原本聖白魔法師的典型模樣,只是不解為何會有這樣的改變。
「現在還活著,過不久就快死了。」富饒深意的說了一句,伊西娜支著小巧的下巴看著歐弗利。「想要在不能說話以前把該說的說完,你就聽聽吧!不過別告訴克雷亞。」
「我洗耳恭聽。」
「就說說當初我是怎樣規劃一切的吧!真是累死人了,至少也讓別人來聽聽我偉大的計劃吧!否則就可惜了我配合各位演戲這麼久的一段時間。」
「演戲?」
「沒錯,一開始我到你們的村莊附近,就是為了確認魔神的狀況,沒料到竟然因為你們而造成魔神的脫出,我十一歲就知道自己是個聖白魔法師,也是因為如此才會策劃這一切。那時我尚不知克雷亞是聖白魔法師,在一次偶然的逃命中遇見他的,後來我跟蹤他到這個村莊,要他好好注意這個村莊的動靜,然後交給他聖白魔法師之劍,當時我就已經在技師團中偽裝成沐澄。」
歐弗利想起當時依依硬拖著他去看技師團表演的樣子,還有依依所喜愛的技師團,看了再也不會睜開眼看他的依依一眼,才收起心情繼續聽伊西娜說話。
「那天魔神趁機逃出生天,我立即喚來白魔判官要她們馬上回聖地去警告皇族,要架設起一層防護網,困住魔神的行動,我同時也在密切注意你們幾個的行動,適時給予幫助,直到後來我的化身和你們在技師團的例行公演上相見,隨著事情浮出檯面,我不得不現出原本的真身,恢復原本白魔法師的身分,卻依舊隱藏聖白魔法師的身分,我當時確實是在演戲給你們看。」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克雷亞是聖白魔法師?」
「在于小嬌出現的時候,我明白她是白魔僕人,既然是她所認定的就不會發生失誤,當時克雷亞只是還沒拿到本該在他身上的戒指,卻讓于小嬌誤以為克雷亞並非她的主人,我也從中清楚的得知克雷亞真實身分,也明白以他那時的力量完全不能夠抵抗魔神,才計劃下接下來一連串的詭計,要設法讓克雷亞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變強,才有機會拯救這個被威脅的世界。」
歐弗利有些明白,但他完全無法想下去,只能聽伊西娜說。
「當時我叫于小嬌回去取回屬於克雷亞的聖白魔法師之戒,然後佈下陣局,要五芒星刻意找到你們的所在地,利用老廢物的野心,讓你們發生衝突,然後我再出來假意的背叛,讓克雷亞以為我是叛徒,讓他產生濃厚的恨意,利用那股悲憤的決心增強他的力量,讓父親為他運輸魔法時候可以順利些,要不是如此,只怕今天的局面是失敗。克雷亞有個很壞的習慣,他會不自覺的在敵人比他強時產生恐慌,那樣的心情會直接影響到他誅殺魔神的信心,所以必須讓他經過這樣的試練,才有辦法達到今天我所想要的目的,其實那時候,我比誰都還要痛心…」
那種不得不假裝背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意的人崩潰的樣子,她也是飽受折磨。
「那你後來為什麼會…有那樣子?」
「老廢物發現我的計劃,知道我對他還不算完全的忠心,一方面也是為了提高克雷亞的力量,我才會出現在父親住所的附近襲擊他,要老廢物相信我,反正父親一定會出面干涉,也不用多少擔心,誰知老廢物知道我早抱著必死的決心,他深刻的明白如果我死了,他的野心也會粉碎成一片片的,所以他要逼我不能夠輕易就死,出示大量的金銀財寶要邪黑魔法師帶領他的部下去殺了克雷亞,就連我也差點被騙過,當時我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會有個朋友是魔獸殿的主人,她利用魔獸救活克雷亞,才令我放心些。」
握緊了拳頭,要她硬將這些不堪入目的破碎記憶重新敘述也是一種痛。
「老廢物藉著這個機會毀掉我的聖白魔法師之戒,想要控制我的行動,就從那時候開始,我失去我應該有的魔力還有法力,力量被侷限在一定的範圍,生命也受到威脅,聖白魔法師不可以沒有那只戒指,少了它,等於是毀了自己的生命,算來,我也差不多了…那時候失去力量,除了原有的武技,其他所剩不多,往後只能夠靠少許的法力達成我的目的,要引克雷亞來到皇宮去找我,要看看他的決心意志還有能量到何種地步,所以我規劃了一連串的北國皇宮慶典上的事情還有和北國高級官員的決戰也是我安排的。」
「都是…你?」
「沒錯,後來克雷亞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本以為那時候便要死了,身體卻只是短暫的進入休息狀態,我父親找到我輸送治癒的魔力給我,要我看情況行事,對一個本來就要歸天的人來說,其實這些都已經沒有必要再做任何事,該是時候要克雷亞自己做決定,不過…我還是幫了他。」
「在誅殺魔神的時候?」
「表面上我的力量失去很多,那個魔法陣要借助的是靈魂的力量,我以我自己的方式幫忙克雷亞成功的消滅萬惡根源的魔神就離開了,就算留下來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直到剛剛天神下了指令要我對兩個逆天行的人處刑,才馬上趕過來幫忙的,一下子用那麼高階的魔法好累,真是不習慣。」
「那為何你失去原有的力量還是保持現在的樣子?」
「這是偽裝術,父親用了點魔法讓我的外表看起來和以前相似,這不是我的魔法造成的。」撥了撥迷炫的銀絲,她若有所思的凝視著髮。
「既然如此,為何你不當面和克雷亞說清楚呢?」他很不諒解,跟他一個外人說這些不如去找當事人會比較貼切吧!況且他只是個智力有限的傻子,能幫忙解答什麼嗎?
「一方面是不需要,一方面是我也不想說,誤會一直下去也好,我曾經抱著渺小的希望但願他能夠忘了我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到最後仍是癡心妄想,有夥伴契約,這怎麼有可能?我只是希望他能夠快樂,只要他能夠好好的活著我就很開心了。」
「你真的能夠為了全依特利亞大陸的人民拋棄你自己的感情做出這樣的犧牲嗎?」如果是他,一定不會這樣做,要找個兩全其美的法子,絕不會像伊西娜一樣殘酷。
「我們是神的使者,無論無何都該把使命擺在第一位,我們的情緒還有感情都只是其次,為了全伊特利亞大陸人們的安全,我只能狠下心腸執意這樣做,這是神給的使命,為了全伊特利亞大陸的幸福,我能做的只有犧牲我自己的感情換來這樣的平安和樂。」
她的神情很落寞,雖然是在笑,卻掩不住心中藏著的孤單,獨處的滋味不好受,她連挽回的地步都做不到,她太過於善良,不要別人為她犧牲做事,默默忍受一切的惡名還有不諒解的斥責。
因為太過於善良,換取來的才是自己的可悲。
神的使者很可憐,為了照天意行事,往往在這之中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不能夠想辦法留下,只能夠僵著身子看著它離自己遠去,再也無法捉到為止。
沒有自己的意思,沒有自己的立場,他們只能為了拯救世界而付出全部,事後卻連一句怨言也不能有。
別人或許會很羨慕他們的才華、能力、地位、權勢、生命等等,夢想要和他們一模一樣,也想嘗試這樣的美妙生活不平凡的待遇,卻往往忽略掉,在這風光的表面下是多麼心酸的心情。
太優秀一點都不好。
寧可當個平凡的人找到自己的快樂找到自己平凡的幸福,而不是當個優秀別人都及不上的天才,能力越高強,所要負責的事情就會越多,容不得說不。
看似很令人羨慕的條件卻是讓當事者左右為難的事物。
因為旁人都不了解,才會羨慕才會批評他們的言論過於驕傲自大之類的話,因為他們根本就不了解才會說這種話,要是明白,優越的條件送給別人都不要。
盡了心力得不到別人的諒解,很難過的痛心。
「我的性命所剩不多,或許在離去前不久的時候會去和克雷亞道別吧!」伊西娜毫無瑕疵的漂亮臉孔上滑下串串晶瑩的淚珠。「歐弗利,你能了解我的為難我的不得已嗎?」
「身不由己,我明白。」不用多說,歐弗利已經很習慣在旁邊當個旁聽者,他常常是別人傾訴的對象。
「我的苦衷…有多少人明白呢?」破碎的銀鈴聲聽起來給人破碎的鐵片敲擊出的最後音調,即將要消逝的曲。
「知你的人,知心的人。」
「說的是,歐弗利,你…你要離開這裡嗎?」擦了擦淚,伊西娜難得脆弱的臉孔上茫然的看不出表情。「依依姊姊她…也算走的安寧,真希望我也能走的安寧…」語無倫次的說了幾句毫無關聯的話後,伊西娜踏著虛浮的腳步往另一邊而去,口中喃喃的唱著不知名的語調。
神聖卻是充滿悲傷。
歌聲引來了克雷亞,他只消看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何種事情,他沒說話,接過歐弗利手中的依依,和抱著飛飛的歐弗利並肩走向回歸宮殿的方向。
知心的人,什麼都不用問,就可以了解。
後記:(請注意,以下均屬尚欣怨念的抱怨,不想看者請直接跳過)
不知道有沒有人有這樣的經歷,這件事情壓在尚欣的心裡也很久了。就是那種自己比班上的同學在各方面都還要優秀一點,然後受到同學的排擠之類的。尚欣已經忍受這種不合理的事情至少一年左右,包括在班上跟我算是最好的朋友都有這樣的情形發生,完全無法體諒尚欣的處境。(大部分的人都因為不了解某欣天生不受拘束不喜歡受到牽制、支配的個性,認為那是狂妄自大。)
尚欣的功課是在班上名列前矛,又會寫小說、音樂全班最好、曾經待過美術班美術也是全班最好,數學也是全班最厲害的,很多項在班上都算優秀,我知道還有比我更厲害的比比皆是,自己根本稱不上是厲害,因為尚欣從三年級開始就待在特殊班級(美術班),功課好到想吐血的至少佔了十五個以上。
所以尚欣從很久以前就習慣大家都比我優秀這件事情,久而久之就很習慣和能力比我高強的人交談,但是後來上國中以後,程度一下子落差很大,進去普通班,才發現這之間的差距造成的是什麼。
我知道一般人在正常情況下,如果你自己能力在一群人中算是在上面的一定會有點想要自誇的感覺(請摸著良心說話),就算是有點開玩笑的自誇,那都會的嘛!誰不想在自己行項目上捧一下自己給予自己一點信心。
可是我們班的人就是很奇怪,因此說我是自大驕傲之類的話,常常喜歡拿我的能力大作文章,讓我變得很為難。如果我開玩笑說自己功課還算不錯,可以進校排名,他們會說尚欣是驕傲自以為很厲害功課很行就怎樣怎樣然後無中生有一堆東西出來;倘若我說我有點神經像是弱智,他們會說我是間接貶低他們連弱智都不如。(拜託,我就不信他們那群人如果有哪個進了全校前三十名不會在那裡洋洋得意的自誇。)
跟我比較好的那個朋友也常常會做出這樣的反應,她常常說很羨慕我什麼方面都很行,我跟她說這樣不一定好,但她每次都很固執的表示大家都很喜歡當天才當個聰明很厲害的人,誰不喜歡當個各方面都很強的人?
我當時就在想,因為她什麼都不知道才會這樣說,她根本不知道如果功課好接下來的處境是什麼,只是一味的羨慕別人能力高強希望自己也是這樣,卻忽略那些人真的是很好的嗎?
只要尚欣哪裡惹他們不爽之類的,不會直接針對事情來說,而是直接針對尚欣的功課好而來。我真的很討厭他們總是這樣拿別人的功課大作文章,真的要這樣也不是我所希望的,可是他們總是認為我在拐彎沫角罵人。
長久以來,尚欣現在有點不知道要如何和功課比我差的人說話,很怕他們又拿能力這樣的事情來討厭尚欣。
後來,現在尚欣在被別人稱讚說哪裡不錯的時候,會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有時候就覺得像是之前文中于小嬌的想法提到的,對方在刻意的諷刺我。
這樣生活真的挺累的,做的好也不能接受稱讚,因為他們都視做理所當然,不然就是當作我驕傲自大目中無人。
如果有大人看完小妹以上抱怨者,謝謝乘以一千遍。
很少人聽我說,只好打在後記裡面發洩情緒。
後面加上一句抱歉,多了這麼多廢話。
在尚欣的文章裡面會不自覺的加入自己的價值觀還有一些在日常生活中的遭遇看法,如果不認同的話,可以跳過,尚欣只是藉由文章表示自己的看法感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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