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G驅魔少年 拉神
拉比一個人在神田空盪的房間中亂晃,這次的任務他們兩個分開,而提前完成任務的拉比一回到黑教團就是趕到神田的房間,迎接他的是一室冰冷,顯然主人還沒有回來。
他看見大開的窗戶,忍不住又走上前去,看見那個晴天娃娃依舊在那個地方隨著風飄來飄去,這樣一個輕飄飄像是給風一吹就吹跑的娃娃,真的有帶來晴天的力量嗎?
這個晴天娃娃是用白布包成的,白色的布料上面染滿了灰塵,而且開始有種淡黃的色彩,娃娃的簡易臉譜隨著風而轉來轉去,始終掛著大大的笑臉,不管天氣到底是晴的陰的,都是這樣咧著大大的笑,繼續祈求下一天的好天氣。
拉比倒回床上,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的晴天娃娃,它誇張的笑臉剛好被風吹的往自己一歪,又像轉陀螺一樣轉走,但是他突然覺得這樣的場景有點淒涼。
到底,阿優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在看待這樣的娃娃呢?明明每天的天氣都是一貫的糟糕,還是繼續放任這個晴天娃娃在窗口搖晃,連拿下來都不肯,真的是因為找不到自己要的晴天才會交給這樣不可靠的東西嗎?
晴天娃娃的用意究竟是要做什麼,他真的想不明白。
*
「可惡!」
便在剛剛的時候,牆壁突然慘遭爆碎的現象宣告了他們兩個已經被那隻三級惡魔找到的事實,來不及閃躲的神田肩膀上鮮血如注,讓拉比給拉出空屋,看到那隻骨架型惡魔就站在對面屋頂上,肩膀上白色的砲口還冒著煙。
「破壞,破壞,都破壞掉!壞掉的人類、壞掉的驅魔師,我來破壞!」
三級惡魔的頭緩緩的開始轉動,空洞的眼洞直盯著他們,翻過九十度、一百八十度、三百六十度……
「該死,那顆豆芽菜支援遲到了!真是笨死了,把事情搞的那麼糟糕。」
神田隨便用布條包紮了下肩膀的傷,手揮六幻劃過幾個弧度,朝惡魔衝過去。
「災厄招來,界蟲、一幻!」
在白色的界蟲紛紛往三級惡魔攻擊的同時,拉比抓住空隙,將大鎚小鎚的判給解放,從旁邊印了個火判出來,直直往惡魔鎚下去。
但是一連串的攻擊對三級惡魔好像沒什麼用,在神田快速跳躍至旁邊讓拉比用大鎚小鎚打下來時,那隻三級惡魔只是將手抬起來,就整個阻擋了拉比的攻勢,讓大鎚小鎚停在半空中不動。
「不會吧……三級的有這麼強……」
拉比還來不及抱怨或是哀嚎,惡魔肩膀上還有手上的砲口再次開砲,強大的衝擊力在屋頂上轟出好幾個黑洞,拉比一邊逃竄一邊驚愕的看著惡魔巨大的破壞力。
「要是吃到一發可就不得了了。」
「有時間廢話不如快點想辦法打倒他。」
白了拉比一眼,閃躲惡魔巨砲的神田抓到空隙馬上對著惡魔又是一揮,可惜還是沒什麼用,惡魔伸手一抓就把界蟲全都捏碎了。
「可惡,找一堆球型惡魔來拖時間,現在六幻根本就沒辦法解放到第二階段。」
「如果說連火判都不能用,我看這次真的慘囉!」
拉比故作輕鬆的揶揄自己,揮舞手中的巨大鎚子,打向前方的惡魔,神田順著他的攻擊奔向前,直接朝惡魔砍去,在火判所造成的濃厚煙霧中六幻砍到了東西,將它一分為二。
打敗了嗎?
神田還來不及去確認附近的狀況,背後就傳來轉輪轉動的聲音,還有刺耳難聽的尖聲大笑。
「破壞掉、破壞掉,壞掉的驅魔師,我要把你破壞掉。」
回頭一看的神田萬分錯愕的發現惡魔肩上的那個砲筒正瞄準自己,只有砲筒……難道說這個三級惡魔還有分裂的能力嗎?沒救了……真的……要死了……
「阿優!」
在惡魔巨砲發射的同時,拉比撲了過去,將神田給撲倒在地上,腰際迅速的開始染紅,過度失血讓他很快就意識不清,拉比已經看不清眼前有什麼,只覺得大概有一雙手正在粗魯的搖晃自己,一滴滴溫熱的液體滴在他的臉上。
他好想再站起來,但是身體不聽使喚,連抬手安慰的力氣都沒有。
阿優,不要哭,死掉不會很可怕也不會很痛,一點感覺都沒有,而四周就像是黎明前的暗夜一樣黑,什麼都感覺不到,真的一點也不恐怖,所以阿優你不要再哭了,我不想要看見不快樂的阿優。
就算沒有太陽也沒關係,只要阿優知道曾經有過這樣的溫暖就好了不是嗎?雖然沉醉在回憶中很不現實,但是就另一種角度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安慰?
阿優……為什麼你要用那樣哀傷的眼神看著我?你不是說早就放晴了嗎?晴天娃娃真的有用不是嗎?那你為什麼要這樣看我?
我一點都不怕孤獨,我只怕阿優自己一個人會寂寞,我看過阿優的空房間,只有阿優的房間還有飄來飄去的晴天娃娃,這樣太冷清了,阿優應該不會喜歡吧!
所以阿優你不要哭了,我會很心疼的。
阿優……阿優……你要去哪裡?你要到哪裡去?什麼?你說什麼我沒聽到呀!阿優!阿優!
「阿優!」
拉比猛然抓住那隻手,迅速的坐起身來,但是尾隨這個動作而來的卻是牽動全身的劇烈疼痛,從腰部的位置開始蔓延,拉比這才看清楚,被他抓住手的是亞連,不是阿優……
「拉比,你不可以亂動!傷口才剛縫好,快點躺下。」
亞連被突然清醒的拉比抓住,錯愕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該把拉比扶回床上,但是拉比不肯配合的一直掙扎。
「阿優呢?阿優在哪裡?」
拉比對著亞連大吼大叫,使勁全力想要甩開亞連,心中十分的焦急還有害怕,有一個早已知道的猜測是他怎樣也不敢想的,亞連費勁的想要把他壓回床上,但不知拉比哪來的力氣,雖然是重傷也很難將他押回床上。
「你冷靜點!拉比,你先躺下來。」
「亞連,怎麼了?」
聽到騷動的聲音從外面趕進來的利娜莉關切的追問,看到的就是亞連苦惱的樣子還有不斷掙扎想要下床的拉比。
「阿優,阿優呢?他在哪裡?」
利娜莉一聽到拉比幾近瘋狂的大吼,原本蒼白的臉色就更加慘白,那雙哭的紅腫的眼睛又湧上了新的淚水,她慌亂的退後幾步,老半天說不出來,亞連看了她一眼,眼神無意中透露出沉痛,接收到這些訊息的拉比,頓時停止掙扎,用僅存的那隻眼睛死瞪著地上。
「阿優他……已經不在了吧!」
利娜莉在房間沉默許久後聽到拉比極度冷靜的嗓音,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潰堤,她用纖細的雙手掩住了口鼻,只是一個勁的搖頭,然後再搖頭。
「拉比……對不起……對不起……」
根據騷動開始聚集的科學班醫療人員還有其他幾個驅魔師無言的站在門口,看著冰冷的治療室中,一場寂靜到詭異的對峙,只斷斷續續傳來利娜莉的抽泣聲。
「屍體還停放在大廳,明天就要火化,你可以去看他。」
亞連用同樣壓抑著心中情緒的冷靜語調一字一句的告知拉比同伴死亡的消息,拉比只是跟利娜莉一樣,只是搖頭。
「你們出去……出去……全部都出去!」
他對著亞連還有門口的那些人咆哮著,亞連一開始還有點遲疑,然後才不發一語的扶著泣不成聲的利娜莉跟其他教團裡面的人離開這間治療室。
拉比望著一室的空曠,心中彷彿有某個地方也像如此一般空了,空了。
他緩緩的躺回床上,直視蒼白的天花板還有冰冷的醫療儀器,腹部的繃帶下帶著麻麻的痛感,全身酸軟的不想再移動,不知不覺間,淚水順著他蒼白的臉頰緩緩滑下。
*
利娜莉一步步緩慢的踏在教團空寂的長廊上,手中捧著一個木盒,腳步所移動的方向,是拉比的房間。
儘管神田已經在三天前火化,教團中大家都當是慣常的事情也都沒再提起什麼,還是跟以前一樣過日子,但是利娜莉心中還是思緒翻騰,一想到又有人死了,就是一陣難過。
她從小就在教團長大,從她被帶入黑教團時,拉比跟神田就已經在了,當時他們三個是黑教團碩果僅存的幾個小孩之ㄧ,藉著拉比的活潑開朗,利娜莉也認識了神田,說起來已經認識這麼久了,誰知道突然就這樣不聲不息的去了。
幾天前他們應該是要以支援的任務去那黑色地帶,但是中途遇上了許多惡魔,又打了好幾場遭遇戰,讓他們的時間被硬生生的拖延了兩天,在途中因為耽誤時間,而一直擔心的利娜莉在看到三級惡魔跟同伴時,應驗了她心中的恐懼。
三級惡魔帶著勝利的姿態用肩膀上的砲筒不斷的攻擊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夥伴,亞連跟柯洛利地一時間聯手上前將惡魔引走,利娜莉則是向前去關心同伴的死活,她的心跳跳的很快很快,就算擁有快速移動的黑靴,她還是覺得每一步都好難跨出去。
他們都是從小就認識的,但願……但願都可以活下來……
可是她的希望終究是落空了,拉比雖然還一息尚存可以搶救回來,但神田早就已經斷氣很久了……而神田顯然直到他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都還緊緊的將拉比護在身下,讓自己成為拉比的盾牌,而這也是拉比存活下來的原因。
利娜莉只要一回想起當時的情境就會害怕,雖然教團裡都是和氣的夥伴,但世界有時候現實的太殘酷,讓她有點難去接受。
手中捧的木盒是神田在不久前拿給她的,這是他唯一的請託,要利娜莉在他死後交給拉比,而現在,正是把東西交給拉比的時候,利娜莉鼻子又感到酸酸的,她甩了甩頭刻意不去理會這樣的感覺,來到拉比的房間前,伸手敲門。
「請進。」
拉比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利娜莉便自己推開門走進去,所看到的是腹部捆著繃帶的拉比坐在窗檯前,無神的看著在窗台上飄來飄去的白色娃娃,跟周圍的那些書堆襯托起來,淒涼無比。
利娜莉走上前,將木盒交在拉比的手上,同樣帶著悲傷的眸子轉而看著自己的鞋尖。
「拉比……這是……神田說要給你的。」
「是嗎?」
拉比若有所思的盯著木盒打量了一下,然後抬起頭向利娜莉遞出一個微笑。
「我收到了,謝謝。」
*
晴天到底會不會來,而晴天娃娃到底有沒有用,這樣的問題拉比問過好多次了,但是都沒有得到回答,這次在黑色地帶遭遇惡魔,在天剛亮沒多久,拉比突然又問了,神田還是像以前一樣,沉默不答。
正當拉比以為再也得不到回答時,一貫沒好氣的語調響起。
「當然會,天氣早就放晴了!」
拉比轉過頭愕然的看著神田,卻發現對方早就側過臉去,很刻意的不讓他看到表情,就像拉比印象中的一樣,總是彆扭不肯坦白,只要一坦白就會不自覺的轉頭去。
而且他終於難得的聽見,一向沒好氣的語調中可以帶有這樣淡淡的溫柔。
「你這刺眼的太陽,扎痛我的眼睛了。」
在那一刻拉比真的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激動的抱住神田,那張燦爛的笑臉比以往都還要更加的耀眼真實。
「最愛最愛阿優了!」
神田雖然難得的沒再推開他,但是白皙的臉還是泛了層薄薄的紅霞。
*
在利娜莉離開了房間以後,拉比緩緩的打開這個木盒,在看到裡面的東西後,不禁露出微笑,抬頭望著窗台上飄來飄去的晴天娃娃,可是眼中的一切好像都變了,陰暗又寂寞的房間彷彿給陽光照的發光。
這個晴天娃娃雖然祈求不到真正的晴天,卻能讓心中那片陰暗放晴。
死去的人很瀟灑的離開了,而活著的人卻要繼續面對痛苦,早就知道自己勢必先行離開世界的優,因為料到這一點,所以才留了這個給他嗎?
果然他的優呀,是這世界上最溫柔最善良的人了,雖然笨拙,但是他的方式真的確確實實讓原本為了他的死而難過的拉比,感到一股窩心的溫暖。
晴天,誰說晴天娃娃找不到?
*
之後利娜莉為了要跟拉比拿幾本書,而有機會再次進入拉比的房間,拉比的房間中,到處都是堆的滿滿的書籍,到處都是書堆,東一疊西一疊,幾乎佔了整個房間的一半。
利娜莉好不容易終於走到拉比的書櫃前,挑了幾本書正要離去,無意間瞄到拉比堆滿書的書桌上一塊乾淨的地方,攤著一本書,書上用剪刀還有白布壓著,好奇心驅使之下,利娜莉翻開蓋住書頁的白布,看清楚書裡面的內容。
那是本介紹日本各種風俗民情的書刊,攤開的那一頁旁邊印了個大大的圖片,裡面是一個用白布做成有著大大的頭的娃娃,上頭標示著晴天娃娃,旁邊還有晴天娃娃的介紹:「晴天娃娃是比較現代的稱呼,一開始在中國的時候,被稱為掃晴娘。當農村中糧食要熟時,若是陰雨不斷,就會叫家中的小姑娘剪一個紙人掛在門左祈晴,紙人的手上拿著掃帚,掃去烏雲。後來日本人借走這個習俗,變成掛在窗前的晴天和尚-祈晴坊主てるてる坊主(晴て坊主)。」
利娜莉想起上次來看到的那個白色東西,在窗口飄來飄去的晴天娃娃,她往敞開的窗口望去,只見那裡有兩個晴天娃娃隨著吹來的風飄來飄去,再仔細一點可以看出來,是一個新的一個舊的。
看到晴天娃娃,利娜莉忽然想到以前曾經聽過的一首兒歌,模糊的印象中真摯的嗓音唱著:
晴天娃娃、晴天娃娃
請將明天變成為好天氣
就像曾經在夢境裡出現過的天空一樣
放晴了我給你金的鈴鐺喔~
晴天娃娃、晴天娃娃
請將明天變成為好天氣
如果你聽到實現了我的願望
我請你喝很多的甜酒喔~
晴天娃娃、晴天娃娃
請將明天變成為好天氣
如果你哭了或是陰天了
那我會把你的脖子
卡嚓卡嚓的剪掉喔~
後記:
我其實原本沒有打算要寫這麼長的,可是寫起來好像就停不下去了......討厭~~~字數真的太難控制了,好好的很單純的晴天娃娃給我這樣寫的不倫不類......不會遭天譴吧......如果說典故有錯的話,請大家包涵吧!我已經盡力了,為了寫這個我還特別去查網路呢!
有些地方我寫的比較不清楚,留很多思考的空間呀!有些地方我本來打算寫出來最後又算了,那些地方還是空白比較好,當然這不是說完全是讓讀者自行想像(意思就是有蛛絲馬跡可以尋),有些地方稍微推一下大概就知道了。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