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魔女孩
「白魔法的氣息?」納悶的回過頭,望著森林深處。
「別東張西望,都迷路了還在那裡看風景。」
「喔!是。」心慌意亂的跟著開路的依依走,心中的思緒又開始飄向遙遠的天邊。
回溯不久以前,有某個人(就是依依)提出個餿主意,說要抄小路到碼頭去(因為接下來的旅程就要過海到另一頭去),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跑到這個詭異的森林來。
迷路也就算了,還外加走散,是嫌他們災難不夠多嗎?說到災難,伊西娜強烈的感覺到,到目前的旅程為止,所有的災難半數以上都是依依惹來的,上自綁架、打架、伸張正義到幫助有難的人都有,而迷路更是稀鬆平常的家常便飯。
這樣可以算是災星嗎?大概不是吧!畢竟不是所有的麻煩都是她的傑作,除去她找來的一堆大大小小的災禍,剩下的份全歸功於歐弗利,危險程度僅次於依依。
深呼吸,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念頭,伊西娜將思緒沉澱,專心的向遠方傳傳輸波。
『克雷亞,你可以聽見我的聲音嗎?』
『可以,何事?』
『我感覺到白魔法的氣息。』
『是同伴嗎?還是敵人偽裝的?』
『不知道,留意一些。』
『嗯!我知道了。』
「你又在發什麼呆?」轉過頭來不耐煩的大聲呼喊後面那個又停下來的銀髮少女。
該不會是假扮沐澄的時候,給傳染到這種個性,導致本人也開始有低智商傾向?
「沒事。」方才安靜地聆聽森林中細碎的聲音,以及仔細觀察空氣的異動,可惜沒再發現剛剛那個感覺很稀薄的白魔法氣息。
「你該不會是傻了吧?」
「真的沒事,我們快走吧!這森林陰森,怪恐怖的。」
「我倒覺得這森林很棒呀!」
是啊!如果可以少掉那些毛骨悚然的魔獸吼聲或是不明動物移動的痕跡,還是那些長的比平常植物還大上好幾百倍的花朵,她會認為這個森林很棒。
現在還是設法走出這座森林,其他的就別想太多。
伊西娜這麼告誡自己。
*
「戴瑞,這寶劍拿來開路真的很好用耶!」
「…哪有人像你這般用劍的?」再利的寶劍恐怕也鈍了,這把傳家寶劍能夠活到現在真是了不起。
「是嗎?」
歐弗利還是一樣拿著寶劍開路,完全沒有把戴瑞的話聽在耳裡。
「算了,我早就不奢求你會好好對待那把劍。」同樣的話他講了不下十次,一點效果也沒有,乾脆把口水省起來,免的跟那個腦袋有些阿達的夥伴浪費口水說教,他不擅長這方面。
「我們應該迷路了吧?」
「…不只迷路,還走散了。」這傢伙不會到現在才發現吧?
「是喔!又迷路了耶!」這個很平常,根本不需要大驚小怪。(某欣:先生,那叫遲鈍。)
「迷路不是值得誇耀的事情,不要把迷路說的像是多偉大的事情一樣。」跟神經病一路,算他衰。
*
「誰在那裡?」
沒人回應,從方才開始,這裡就和之前的森林大為不同,沉靜的可怕。
克雷亞警戒的掃望四周,好久都沒有移動,有如一尊雕像。
彷彿所有有聲的東西都從這個世界上被抽走,這種幽靜反而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覺。
無法仔細釐清自己的想法,只能夠專心一意的顧慮四周狀況。
然後,很靜很靜,直到一個細碎的腳步聲打破這個寧靜,而且是往自己這個方向而來。
不敢鬆懈,自從上次受重傷之後,他無時無刻都處於戒備的狀態,變的很小心。
腳步聲停了,那個腳步聲的主人也站在原地不動,風輕輕吹過,拂起她一頭流瀉而下的墨綠色長髮。
「白魔法師。」她清脆的嗓音讓風給送出,在這個無聲的世界徘徊。
「你是誰?」瞇起眼,細細打量眼前的女子。
她有著不可漠視的冷漠,比起姜小凌更是淡漠,好似沒有感情一般,只是個無生命的傀儡,她的臉龐白淨,五官端正,有端莊的氣質。
「莊小麟。」報上自己的名號,女子又陷入沉默。
「白魔判官次櫻祭司?」
「沒錯。」她的聲音有如冰塊一樣,不帶任何溫度及感情。
這個位置的判官一向都是以智力勝出的白魔法師勝任,雖然不適合打鬥,白魔法的運用卻靈活,而且為整個白魔判官中的靈魂人物,以智力見長。
「何事?」猛然想起伊西娜所說的白魔法氣息,銳利的眼光瞪向莊小麟。
「聖白魔法師其僕人現蹤。」簡單扼要的話語,兩三字就回答完問題,沒有一個字是多餘的。
她再度靜靜的轉身,消失在幽暗的森林,她一消失,森林的寧靜就給魔獸的吼叫給取代,很顯然的,剛剛那個是高級的白魔法其中一項。
思索她的話中之意,克雷亞也不浪費時間繼續前進。
『伊西娜。』
『又是白魔法的氣息,但是使用者不一樣。』
『是白魔判官。』
『又出現了,莊小麟對吧?只有她才有辦法使出那種冷淡氣息的魔法。』
『她說聖白魔法師的僕人已現身。』
另一頭傳來伊西那不屑的輕笑。
『在碼頭是嗎?我知道了。』
『白水晶又有反應,在碼頭。』
『嗯!我知道了,等會兒森林外碰頭。』
*
折騰了大半天,眾人終於從錯綜複雜的森林小路中繞出來,疲累的神情無法掩飾的明顯表現在臉上,所花的時間比原本規規矩矩的走大路還多上將近三倍,所謂的欲速則不達。
以沒有體力再走到碼頭為由(其實也才兩公里的路),依依以美色色誘(?)到一抬裝著草料的老馬車,在經過老農夫及他兒子同意後,五人便迫不及待的爬上車,躺在那柔軟的草堆上補充精力。
「累死了,到底是誰說要抄小路的啊?」
「傻蛋,你有意見嗎?」
「沒有…」
沒有像平常繼續漫無止境的吵下去,他們都心知肚明,現在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體力可以吵架,否則打起來都有可能,不過戰況每次都是一面倒就是了,全部都是依依痛宰歐弗利。
「我有個問題。」
「戴瑞,有事嗎?」
「有,請問我們還剩多少可以住旅館以及買船票?」
「…」不說還好,一說馬上就把氣氛弄得更煩悶。
依依氣惱的想著前幾天發生的事,在蟒特華給人ㄟ走三萬伊特,現在包袱終止剩下寥寥無幾的幾百伊特,根本不夠訂兩間雙人套房,民宿也住不起。
「擔心什麼,那三萬伊特早就給人還回來了,而且還多出四倍有餘呢!」草堆的另一端傳來伊西娜疲倦的聲音。
「誰那麼好心啊?」歐弗利一定要問問看有誰可以無條件奉上這麼多錢,下次他也要去要要看。(喂~)
「當然是西登,要不你以為他的本行是當什麼的?」
「…你什麼時候給人家ㄟ那麼多錢?」
「不就劫獄以前?」
「原來你那時候把他找去就是為了這件事。」女人呀!不是他愛說,就是這麼愛錢,見錢眼開,無時無刻都在思考如何騙錢,噢,不是,是賺錢。。
「歐弗利,不要用那種語氣對我說話,要不是我夠機警,你們今天晚上要住哪裡都還是問題呢!」
這也是事實,錢的問題一向都是很現實的,只要在窮途末路時,不管偷拐搶騙各種方法全都派上用場,就只是為了錢。
反正只要有錢,那些事情還是少管為妙,交給那兩位心機重的女生去煩惱就好。
*
「你聽說武術館的于小嬌嗎?」
「怎麼沒聽過?就那個武術奇人呀!」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個是才十七歲但是武功確有獨特造詣的小姑娘嘛!」
「就是說啊!那可是他們武術館的招牌呢!真是笑死人,那女娃都比武術館的館主還強呢!」
「真是嚇死人,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麼可能強過那個館主嘛!」
「那個于小嬌聽說對人冷淡,很少說話,對什麼都不熱衷。」
「真是個不懂禮貌的小女孩喔!」
這些三姑六婆刺耳的諷刺談論,她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過,她從來不為任何事留心,向來什麼都不記得,因為她無心去記,便常常被當作不懂禮貌的小女孩。
無所謂,她所要做的動作不需要他們多嘴,她也知道自己武功強是天生的,一生下來就身負高強功夫,這是為了要保護別人的,為了要保護別人而有的力量。
她知道自己的身分只是個僕人,只是聖白魔法師的僕人,是聖白魔法師的保鑣,維護聖白魔法師的安全。
沒有人告訴她這些,自從有記憶以來,腦子裡就一直記著自己該負的使命,她只要服侍聖白魔法師,所以她在這裡等她的主人。
她也知道自己是個白魔法師,是個有相當力量的白魔法師,如果主人來了,她可以在第一時間感應到,因為她這輩子都要跟著他,她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生,這就是她的生存意義。
明白除了自己,還有另一個與自己相同的人,在遙遠的地方等著主人,她們分別伺候不同的聖白魔法師,這是使命。
一個不可違抗的使命。
不久前感到奇異的感受,而偷溜到附近的森林去看,不小心釋放出魔法,而被另一個白魔法師察覺。
不可以,在遇見主人以前不可以讓任何人識破自己的身分,就算是白魔法師也一樣。
「我們去碼頭玩嘛!聽說那裡來了好多漂亮的哥哥姊姊。」
「你每天窩在碼頭就是為了看帥哥,我早就見識到你看人的眼力了,上次一個長的像是河馬的你也說他帥,你的眼睛長在哪裡呀?手上嗎?」
「你很壞耶!就跟你說是你看錯了,這次來的哥哥真的很帥,尤其是那個有點酷酷的冷酷帥哥。」
「你真是有夠花痴的,什麼時候才把你的壞習慣給改掉呀?」
「不去就算了,我找別人去,嬌嬌,我們去碼頭。」
「跟你說過多少次,她叫做小嬌,你不要給人家取一堆奇怪的綽號,什麼嬌嬌,難聽死了!」
「我就喜歡嘛!你管不著。嬌嬌,我們走。」
意識到這話是跟自己說的,她抬起頭就見到兩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女起了爭執。
很眼熟但是不知道是誰,她從來就不去注意平時在自己身旁打轉的那些人到底是誰,因為在這世界上,只有主人最重要,她的心中全部都是主人,滿滿的塞不下別的人。
「我們去碼頭那裡看帥哥。」蕭薇臉色不悅的拉著于小嬌的手臂,就是要往門外走去。
「你站住,誰說你可以帶走小嬌?」蕭菲,也就是蕭薇的雙胞胎姊姊也很不爽的抓起于小嬌的另一隻手臂。
她不是特別一定要于小嬌去哪裡或做什麼,她只是很純粹的為反對而反對。
「你很奇怪耶!嬌嬌又沒說什麼,她一定是要跟我去啦!」
「誰說的?」
「我說的嘛!」
「你說的哪準?」
那兩雙胞胎又開始漫無止境的爭吵,于小嬌也沒說什麼,有耐心的待在原地。
突然,一股像是電流一般的暖流流經全身。
這個感覺,沒錯,是主人來了,主人來到這個碼頭了。
有了這個認知,于小嬌幾乎要欣喜若狂的奪門而出,她興奮的小臉上泛著緋紅,不再多想,幾乎是即時反應的向搭船的碼頭跑過去。
有些緊張,懷有期待。
主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呢?
*
「不好意思,請給我五張船票。」伊西娜萬分燦爛的笑著向售票的那個小少年輕道。
「好…」她這個無意的笑卻打亂了這個售票少年的心,他慌忙的拿出五張票,完全不敢怠慢,恭敬的交給伊西娜,還因為太過緊張而找錯錢,讓愛錢主義者的依依差點上來揍人,因為少年少找了一百伊特。
「船就快來了,趕緊到船埠去吧!」催促著夥伴,克雷亞突然聽見一個急促且開心的細嫩嗓音。
「殿下,等等嬌兒,嬌兒來啦!」
于小嬌奔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來到克雷亞的跟前,她充滿著歡喜以及遇見主人的喜悅,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盼到這個要用性命以護的主人,心中有著千萬說不來的欣喜。
原來,主人就是這樣,主人,你可知道嬌兒等你多久了嗎?
「你認錯人了吧?」一臉和笑,克雷亞並沒有應為認錯人而動怒。「你的主人不是我,我不是聖白魔法師。」
這個突然的消息把于小嬌一驚,險些站不住腳,給克雷亞扶住才沒有因為過度打擊而跌倒在地。
「怎麼可能?」她大受打擊的後退幾步,腳步虛浮,克雷亞怕她跌倒又扶住她。
明明就是他,為什麼不是?
她顧不得禮節的將克雷亞的右手執起,那上頭什麼也沒有。
記憶中,自己的主人會帶著神聖的力量之戒出現,但是眼前這少年沒有,他果然不是自己的主人嗎?
思及此,她難過的在眼框中盈滿淚水。
怎會如此?好不容易以為終於遇到主人,可是卻又不是,到底我的主人在哪裡?
這個問題沒人會解,她只能夠懷抱著這個疑問放聲大哭。
克雷亞給突如其來的狀況給怔住,只能夠輕拍她的肩表示安慰。
這是他的同胞,所以他有必要安撫她的情緒,她是為了找到自己的主人,聖白魔法師。
「伊西娜,你怎麼了?」發現站在身旁的她有些異狀,依依關心的問。
「沒事,我很好的。」甩甩頭,但是卻給自己那奇異的心境以及心情起伏給愣住。
為什麼她見到克雷亞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少女表示關懷以及溫和時,心頭竟會有股怒火,恨不得馬上把那少女給揪走。
不可能啊!她不是素來對任何人都沒有動過情不是?自己從幼時就已與人訂下夥伴契約,除了那個人,她是不可能會對其他人有意思的,莫非…
不敢想,伊西娜卻永遠也無法忘懷那種奇妙的感受,因為她怕,如果認錯夥伴契約的人要怎麼辦?
「別哭了,你會找到你的主人的。」
于小嬌淚眼迷濛的抬頭望著克雷亞。
他真的像主人呀!為什麼沒有戒指?
事實終究是事實,沒有戒指的就不可以算是聖白魔法師。
她失魂落魄的從腰間取出一條軟鞭,交予克雷亞。
「這是白魔判官給我的,白梓之鞭,她們說你們需要。」淚水還是不受控制的滑落,她顫抖的手上捧著神具。
「白魔判官?她們果然料到了,謝謝你。」接過神具,克雷亞直接交給歐弗利。「你再等等吧!你的主人一定會出現的。」
「謝謝關懷。」空洞無神的雙眼,黯淡的神情,很失望。
「快上船吧!船都要開了。」戴瑞蹙眉,難道要在這裡耗到下一班船來?
「傻蛋,走了。」拿著船票,依依一馬當先的率領同伴上船。
「保重。」克雷亞真心期望自己的同胞可以遇見自己的主人。聖白魔法師。
「嗯!」沒有反應的隨便答了聲,于小嬌依舊呆滯的坐在那裡。
『于小嬌,雖然你的主人不是我,但是我是你妹妹的主人喔!』
一個帶著笑的悅耳嗓音,在耳畔響起,那是傳輸波傳來的。
四處張望,卻見不到那人。
她,于小嬌只有一個妹妹,楊雨何,她是另一個服侍聖白魔法師的人,她的主人,難道?
沒錯,另一個聖白魔法師。
于小嬌望向大海,不去理會旁人的指指點點,只是一個勁的呆望大海。
她的妹妹在遙遠的北國,她的主人已經出現了,自己呢?
自己到底還要等多久才可以盼到主人呢?
後記:
承認這篇是偷混的,前面在搞冷笑話,後面變成于小嬌心情記事。(汗)
看起來把主題扯遠了,而且是有史以來最短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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