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雪之詛咒
楞了三秒,然後誇張的笑聲在洞穴裡傳開。
「哈哈哈,別笑死人好不好?憑你一個小女孩怎麼有可能是….啊~!」還沒笑完,笑聲已經轉換成為慘叫,一旁的戴瑞雙手合十,替歐弗利默哀一秒。
「笑夠了沒啊?沒笑過是不是?」口氣不悅的猛踹歐弗利,女孩一點也沒有想停下來的意願。
「戴瑞,你竟然對你自己的同伴劍死不救,你好狠的心啊!」歐弗利這句話沒有勾起戴瑞的關心,他本來就對這種幼稚的行徑沒什麼興趣。「想當年我養你、收留你又幫助你,你竟然這樣忘恩負義,妳好狠的心…」此話一出,變成戴瑞和女孩合打歐弗利的景象。
「滿嘴胡言亂語,到底有沒有一點形象在啊?」女孩拍拍雙手。「給你們鬧一下,都快把我來這裡的目的給忘記了。」她把剛剛扔在地上的籃子撿起,裡面都是木柴,她在快燒盡的火柴中添加一些新的柴火,以免不夠用。
「請問這位小姐,這到底是在做什麼?」看到女孩添加柴火後,少年的啜泣聲便低下去,不再有動靜,讓歐弗利打破鍋蓋問到底(錯了吧?)的好奇心開始氾濫。
「這個說來話長,別在這裡說話,到我家吧!」女孩拿著空竹籃轉身便要出去。「我的名字是靖朔瑀瑢,靖朔是雪國皇族的姓,瑀瑢是我的名,現在跟我來吧!」
「等一下,可以到我們借宿的地方一談嗎?」看到歐弗利面有難色,戴瑞馬上喊住那個正要往洞口去的女孩。
「行,然後動作快一點,要是再拖下去,他會很危險的,原因我等一下再說,總而言之就是先跟我走就是。」也不管戴瑞和歐弗利的意思,瑀瑢直接抓了他們兩個就往洞外跑,途中都沒有再提起那個在洞穴中的少年。
*
進到那間偏僻的雪屋,瑀瑢熟練的在壁爐前撥弄柴火,一下子就把室內的溫度給升高,不向外面那樣寒冷,她大刺刺的直接坐上一張柔軟的沙發。
那是張完全雪白的沙發,聽冬蓮說,雪國的每一家每一戶都會準備這樣的雪色沙發,而且用處只是擺著好看而已,不可以使用,雪色在雪國是尊貴的存在,只有皇族人才可以使用雪色的物品,每一戶人家都會有的雪色沙發,是給皇族不定時的探查時休息用的,當然連這間偏僻的小屋也不例外。
「說吧!」看氣氛越來越有暴風雨欲來前的平靜的危機,歐弗利緊張萬分(沒你是在緊張什麼啊?)的謹慎擇言,以防剛才上演的全武行會再來一次,他可消受不了。
「剛剛你們在洞穴內看到的是諾爾,他是個受了雪之詛咒的人。」頓了頓,瑀瑢一反常態,蠻橫的神情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個悲傷的表情。「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他被雪神詛咒,我家全家人都給他剋死,在好久好久以前,就一直是這樣。」
「為什麼會有詛咒呢?」這個問題是百思不得其解,歐弗利的思考路線走直線,想破腦也想不出來。(某欣:省省吧!)
「雪國的居民不可以離開雪國,否則雪國剛出世的小孩就會被雪神詛咒,我聽女皇說,因為當年你的母親的朋友抱走這裡的一個女嬰,而我的哥哥正好在那時候出世,所以受到雪神的詛咒。」嘆了口氣,瑀瑢接下去說。「所謂的雪國詛咒,對我們而言是最恐怖的詛咒,不但會把和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剋死,而且,最重要的是,不可以碰到跟水有關的東西,像雪、雨、泉水都不行。」
「那怎麼活?」微蹙眉,戴瑞驚訝的想著。吃東西裡面都會含有水分,那樣的話豈不是剛出生就死了嗎?哪可以活到現在還一點事也沒有?
「受了雪國詛咒的人必須要靠能量才能活下去,只要有能量光球,他就可以活下去,這幾年,女皇為了他,時常上雪山的深處尋找能量光球,但最近根據顯示,能量光球的數量銳減,撐不到一星期。」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說不關心是騙人的吧!「當然還有另一種方式,就是把食物化作能量,但是那只有聖白魔法師才做得到。」
「那有什麼困難?就請你們的冬蓮小姐去通知聖白魔法師就行啊!我就曾經和他們同行過。」神經大條的歐弗利第一個笑出來,同時跟兩個聖白魔法師旅行卻在那裡苦苦找尋聖白魔法師,想起來就好笑。
「行不通,如果可以馬上就做了。」一記銳利的眼光瞪過來,讓歐弗利止住笑聲,瑀瑢難掩氣憤的大喊著:「你們真是的,既然是你們的夥伴,難道不曉得他們的狀況嗎?」
「什麼意思啊?」歐弗利一頭霧水的看著瑀瑢,不知道她所指是什麼事情。
「冬蓮說,根據他們族裡最新來報,一個聖白魔法師投降北國,另一個被邪黑魔法師攻擊,重傷掉到伊特利亞外的廣海,已經死了。」她的話就像是丟炸彈一樣,把歐弗利的腦袋炸的一片空白,戴瑞聽到這話,猛然回過頭,也是極為不相信這個消息。
「你…你說什麼?」不會吧!歐弗利好像內臟被掏空一樣,一時無法做出什麼反應。他的死黨,最好的朋友外兼最差勁的損友…死了?
「不相信我的話嗎?準女皇的話難不成是騙妳的啊?」她的話再一次證實這個消息的真偽,冬蓮他們之間的消息絕對不會有誤,而雪國人又不會說謊,這消息多半是真。
「歐弗利!」驚呼著扶住歐弗利,戴瑞發現他已經昏過去。「抱歉,失陪一下。」強忍心中那種空虛感,他抱起歐弗利走下樓梯,到地下室把他安置好。
又來了,他竟然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夥伴犧牲,那次姊姊的死還不夠讓他大撤大悟?一定要再犧牲一個同伴嗎?
心底浮現出悔恨感,要不是他當初心軟放克雷亞走,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吧?在讓人無法堤防之下,他的夥伴正一個個失去,那是他要的嗎?
空有一身的武藝卻不能應用,這樣子到底還有什麼用?
上面的瑀瑢安分的待在雪色沙發上,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去打擾。
他們是一群講求義氣的好夥伴,任何一個的生死或是心事都牽動著其他人的想法和感受,他們就像古代所說的八拜之交那樣要好,因為他們珍重自己的夥伴,喜歡這樣的生活,熱鬧,有人關心,大家都是這樣的好,為什麼還有背叛?不可能會有也不應該有。
朋友到底為什麼會是朋友?為什麼會有那樣好的朋友?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的夥伴很棒值得自己付出?
沒人說的上來。
大概純粹就是喜歡那種感覺而已,那種跟大家相處在一起,不會孤獨,互相坦承的感覺,因為這樣很快樂,所以喜歡,這是很單純的,不是嗎?
到底是什麼外力讓這些朋友們關係破碎呢?
她不會知道,因為她沒有這樣的朋友,所以永遠都不會了解死了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是什麼感受。
不過,這樣的寂靜,讓她想到了兄長。
那是無辜的犧牲品,只不過是雪神盛怒之下的犧牲品,就遭受這樣的待遇,沾染一點水氣就會難受,所以才把他置在乾燥的洞穴,不停的燒著火把水氣蒸發,這樣的日子,不多了,能量光球已經快沒了。
她很想要幫助自己的兄長,那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因為她是雪國下一代的女皇,所以沒有給詛咒剋死,但是很孤獨寂寞,死了要好的同伴和死了自己敬愛的親人,感受應是差不多吧?她想。
連哥哥都不在,以後將會只有我一個人。
雪,又開始飄起,夕陽斜下的時候都會下雪,這次的雪,看起來卻是無限的孤單與寂寞。
那恐怕只是心境的不同才會有的改變吧!
*
我死了吧!
恢復意識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句話,眼睛無法睜開,醒來全身的痛楚和無力感同時席捲而來,完全無法將眼簾打開,只能任由自己這樣躺著。
他聽見了翅膀拍動的聲音,那是天使吧?
聽說死了以後,神會派下祂的使者,現在就是嗎?
死了也好。
無法繼續想下去,他又陷入黑暗之中,昏昏沉沉的,意識慢慢被抽離。
*
睜開眼睛,他發覺自己回到床上,正覺得奇怪,四周張望,沒想到居然見到一個完全不可能在這裡出現的人,飛飛。
「小歐,你沒事吧?」連說話的語氣完全都像是飛飛,可是她怎麼會到這個冰雪之國來?不可能啊!
歐弗利心中納悶著,一邊看著飛飛笑吟吟的對他招手。
「小歐,希望你沒事,人家擔心死了。」拉著歐弗利的手,飛飛迷人又甜美的笑容一時讓歐弗利失神,他有些心慌意亂的看著對自己笑的飛飛。
「飛飛,你怎麼會來這裡?」感到萬分的奇怪,飛飛不可能會在這裡,但是,她是那樣真實的存在。
「傻子,我不能來嗎?」假裝惱怒的敲了他的頭一下,飛飛嘟起嘴。「人家是來看你的啊!人家想你嘛!」
「飛飛,你知道嗎?我們路上發生了好多事情,我…」說到一半,就給飛飛用手勢止住話。
「等我們回去村子後,你再慢慢的說給我聽,我等你喔!」她甜蜜的微笑,讓歐弗利原本雜亂的心思都漸漸安定下來,她掛著微笑站起身。「我支持你的做法,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平安的完成任務回來喔!」
她轉開門把,帶著愉悅的笑容出去,歐弗利緊張的跟上,卻和聽到房內動靜的戴瑞撞成一團。
「好痛,歐弗利,用不著這樣激動吧?」他知道克雷亞和他是非常好的朋友,但也不需要激動到一醒來就以驚人的氣勢奪門而出吧?
「你有沒有看見飛飛?她剛剛從這裡出去。」也管不著頭上給撞的種起來的地方,歐弗利只想問清楚。
「飛飛?我從送你進房以後就沒有看到任何人出來或是進去啊!哪來的人?」很快就搞清楚歐弗利想問的問題,戴瑞有些錯愕,難不成真的見鬼啦?
「那剛剛是誰?」太奇怪了,他看見飛飛坐在他的床畔,然後扭開門把出去,為什麼站在門外的戴瑞卻說沒見到有人進去或出來?這太詭異了吧?
「誰?」與其跟他雞同鴨講,還不如先把問題問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沒事。」不會是他在作夢吧?
不管怎樣,不管剛剛的飛飛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都打從心底感到安心,沒錯,路還是要走下去,他還要回去見飛飛。
飛飛,謝謝你。
*
同一時間在村子中的飛飛,正為自己方才突然在打水的時候昏去感到不可思議。
她剛剛在井邊打水,突然感到頭暈目眩,就這樣昏過去。
沒想到她竟然在夢中來到一個到處都是雪的國家,很美,然後她突然移動到一間房間,看到歐弗利那種喪友之痛的樣子,不忍心便上前照顧他,就算在夢中,她也要讓歐弗利過的好。
結果她莫名其妙的跟歐弗利說了些話後,便不自已的跑出來,結果再一次移動,又回到自己的房間,看來是醒過來,剛剛那個果然都是夢嗎?
不,那不像夢,那是真的吧!她到歐弗利的夢中了。
嘴角揚起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把一旁的家人嚇的是不知所措(飛媽:天啊!該不會是瘋了吧?)(飛爸:女兒啊!我們還要靠你,怎麼可以瘋呢?),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歐弗利,希望你可以戰勝那些打擊,我要你堅強的完成任務,因為我相信你。
她望向窗外的眼神,已經飄到好遠好遠的地方。
*
「怎麼?」看到同伴突然停下來,于小嬌有些疑惑的回頭望向那個已經發呆的伊紗,不知道她是想到什麼,站在那裡好半時間都沒有動靜。
「沒事。」甩甩頭,怎麼,會有這個感覺?
克雷亞出事了嗎?不,不可以。
「到底發生什麼事?」她再怎麼遲鈍,再怎麼只關心主人而不留意旁物,也看出對方的不對勁了。
「我也不知道。」是啊!她怎麼會知道?她不知道啊!到底發生什麼事?
克雷亞,希望你沒有適才好啊!
後記:
呼呼!好像拖好久了咩!
指什麼拖很久?當然就是另一邊嘛!
克雷亞還活的好好的,看上面那段其中一段沒有屬名的自述就知道了。
哈哈哈!請容小妹先發一下神經吧!
這些角色超出控制,要按照劇本寫,難哪!(藉口)
*
那種酸痛再次回到身上,只要一個輕微的動作都會牽扯到全身的傷口,尤其是胸前的那個穿過的劍傷,就像失去所有的力氣,他動不了,一點都動不了。
他知道自己傷的很重,不過沒有死,靠現在這樣的痛覺來判斷,自己根本就還好端端的活著,誰的本領這樣神通廣大,竟然可以把他這個臨死的人救起來。
自己到底還可以活多久?他也很好奇,每次都在瀕臨死亡邊緣的時候,一定會有人來救他,而且都是神通廣大的那一種,上一次是父親,這一次又會是誰呢?被痛楚拉去大半的注意力,他沒有把這個問題想的透徹,現在他感覺到,他的聖白魔法被鎖住,把白魔法師的能量封鎖,可以有助於醫療,對方一定是行家,而且還鎖的住聖白魔法,不簡單。
這種全身的能量都不存在的感覺他也有過一次,兩星期前也是這樣的狀況,有什麼好擔心?自己死不死已經無所謂了,欠了別人那麼多人情,應該是要想法子報答才是。
這樣半睡半醒的神經模糊狀態持續好幾天,克雷亞才有力氣將雙眼微微睜開,太久沒見光,見到的只是一團彩影,幾個光球,他再度闔上眼。
這次睜開雙眸時,就清楚許多,有些許訝異自己仍然是在父親的小木屋中,但照顧自己的不是父親,那是個全身黑色勁裝,穿著很有自己風格的冷俊少女,他方睜開的籃眸對上少女冷淡的黑眸,投出些許的疑惑,但是少女彷彿沒看見一樣,抓起他的黑色斗篷,便踏著輕巧的步伐離去。
這樣渾渾噩噩的狀態他在神智開始清楚,全身卻都無法動彈,又持續好幾天,看來這次自己真的傷的很重,幾天過去,他還是沒看見父親,只有看見那個冷淡的黑髮少女來照顧他並且將能量光球輸給他。
到底是誰?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不多見,他想。
隨即又陷入冗長的昏睡之中。
*
這次清醒,坐在床畔的是個銀髮青年,他的父親,卻不見前幾天的那個黑髮少女,正感到疑惑,青年笑笑指示他不要出聲,然後將克雷亞的手輕輕的提起,用自身的聖白魔法開始注入克雷亞體內。
在那瞬間,克雷亞只感到慚愧,同樣是聖白魔法師,他的父親卻擁有那樣渾厚強大的聖白魔法,別說是他,就連伊西娜也有所不及。
體內的能量越來越充沛,他可以感覺到,那是父親在傳授聖白魔法給他。
過了片刻,青年好像累了,便運氣調息,靜靜的養神,調節自己方才流失甚多的聖白魔法。
克雷亞便先打開聖白魔法的封鎖魔法,便起身走走,活動經骨。
和以前不一樣,他覺得有雄厚的氣息在自己周身徘徊,他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受了那樣嚴重的傷,卻還是奇蹟似的活了下來,說到這個,才察覺胸口隱隱作痛。
「孩子,你把我嚇壞了。」調息完畢的青年揚著淺淺的微笑,還是一派的悠然。「只要再差個幾分鐘,恐怕就沒救了,你要感謝翔夢才是。」
「嗯!」翔夢?之前數日照顧他的那個黑髮少女?
「我剛剛把我的聖白魔法大多數交給你,要不是你心中那些負面的情緒較大,恐怕無法接收。」站起身,輕拍白袍上的灰塵,他很愛乾淨。
「可是我已經平靜很多啊!」覺得有些奇怪,面對慈父他竟然有話直說,口無遮攔。
「那是給你暫時壓抑住的,你的心底還有股怨氣,就是它助你成功的接收那些氣息,我不否認,負面的力量往往比正面的力量要來的大。」溫和的嗓音,青年有點苦笑。「孩子,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你的傷還沒好,那些是黑魔法造成的傷害,短時間內很難痊癒,所以我希望你留下,我會讓我的朋友照顧你的。」
「就是前幾天的…」
「嗯!他是翔夢以茜西,是我最好朋友的結拜義妹。」點了點頭,青年繼續說:「你安靜地療養吧!翔夢會幫助你提昇你的力量,她是很少見的能人,希望可以幫助你什麼,這幾年來,為父的虧待你好多,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父親,你已經對我很好。」聽到青年那麼說,克雷亞連忙表示。
「孩子,記住,你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事物所有的真相不一定會表現在表面,實際上很複雜,你和北國之間也有密不可分的關係,不要去否認或是想要遮蔽事實,勇敢的去做、面對才是好的。」才的輕拍克雷亞的肩膀,青年執起掛在衣架上的銀白色長袍。
「爸…」
「嗯?」聽到兒子的喊聲,青年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那個欲言又止的克雷亞。他有耐心的戰在那裡等待下文。
「不,沒事…」訝異自己怎麼會突然出口喊住父親,克雷亞撇過頭去。
「孩子,自己保重,父親支持你。」那個溫文儒雅的白色身影,在克雷亞的目送之下,消失在森林的深處。
他的父親真的很關心他,為了他可以不顧自己尊嚴的去尋求別人幫助(某欣:克兄,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要不是這個父親,他活不到今天。
「我先跟你說好我的規則。」一個涼涼的嗓音從那顆小木屋旁邊的千年老樹上傳來。「我沒有跟你父親一樣的好耐性,有話一次說清楚,否則一概不收。」
「沒了?」
「沒了。」這家人都是怪胎,淨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以茜西小姐,我想見我母親。」抬頭望著樹上,他始終找不到那個發出聲音的來源。
「可以。」一抹黑色的身影自樹上躍下,黑色的斗篷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克雷亞這時候才可以細看這個冷俊的黑髮少女。
她此刻嘴角微微上揚,一抹不名意味的淺笑,但那看起來卻是把翔夢整個人的氣質都改變,那個冷淡的樣子,只有一種威嚴和尊貴的感受,冷淡的無從接近,但現在看起來,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這樣看起來瀟灑以及帥氣,不過看對方的脾氣,這句話肯定是打死了也不認帳。
路途中,翔夢不再說話,克雷亞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越走進森林的深處,他就越感到一股神聖的氣息,那是母親的氣息。
突然,翔夢默默的跳上樹,又是不見蹤影,真是個善於爬樹之人,克雷亞繼續沿著前面開始明顯的小路走著,盡頭是一個花園,種滿許多花草的花園,花圃的四周給高聳巨大的樹木圍繞,花園的中間有一個神壇,那座銀白色的優美臺子上有一人。
克雷亞往前踏幾步,不會錯,那個躺在神壇上,全身充滿神聖光彩的便是他的母親,他的母親很漂亮,有著一頭和他一樣的金色長髮,只是她的金髮顏色淡些,穿著白色的衣服,指上套著一枚聖白魔法師之戒,白皙的肌膚就像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的。
她的面容給人慈祥與溫暖,神聖的不可冒犯,她是如此的高潔,又為何會再將近一百年前喪失性命?那段百年之前的恩怨情仇,克雷亞永遠都不會明瞭。
「羅西賽華…」喃喃念著神壇上所雕刻的名字,他發現母親手裡握有一物,那是匹雪白的白紗,是之前伊西娜拿來當武器的,白色柔布的兩端繫著鈴鐺,不用說,一定是伊西娜以母親的名字為這個東西命名,因為這個一定是他母親生前所使用的武器。
這個地方是父親開造出來的,每天父親都在這裡,難怪我總是看不見他的人影。
默默的想著,心中又是悽愴與哀涼,如果他和伊西娜也可以這樣情深義重,就算分隔兩地,就算天人永隔,也是這樣的深情,不會背叛對方,那是多好的景象?
可惜一切都不可能,伊西娜眼中沒有他,只有北國,以前那些話那些生活的事都是假的。
人,果然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嗎?
「以茜西小姐…」不想繼續待下去,便想喚雷米爾給他帶路,這裡附近都充斥著他父親強大的障礙魔法,無法在這裡使用魔法離開,除非能夠認路的人,否則絕對無法找到出路或是進來的路,因為對他父親來說,那是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永遠安息之所。
「不累啊?」從上頭不知道哪個方位丟下來這樣一句。
「咦?」不懂他話中之意,克雷亞楞在當場。
「我說你叫那麼長不累啊?」這家人都是『天才』是不是,平常都很聰明,遇到這種小事就開始變蠢材,果然天才真的只跟蠢材差了一線之隔。
「那,伯母…」
「不要跟我攀關係。」
「那是禮貌的尊稱。」他發現其實翔夢的個性也很可愛,死板但是非常可愛。
「夢西菲斯。」上頭就這樣忽然丟下一句不像咒語的話,克雷亞馬上見到眼前多了一個像是天使的女子,那是之前他所聽見救自己的人的聲音。
「我帶你回去。」女子輕輕將克雷亞抱起,就像是母親在呵護孩子一樣,拍動她那雙雪白美麗的翅膀,不一會兒時間,他們已經回到小木屋之前的千年老樹。
「謝謝。」女子搖頭,顯然不慣接受別人的道謝,克雷亞只好止口不說。
「主人不愛別人直呼他的名諱,除了百年前的那幾個好友以外,主人便不給旁人說過他的名諱,如果閣下不介意的話,見到主人請喚他殿主。」女子解釋方才那個對話的真正意思。
這還真是方便,請別人代理,自己就不用說話,說不定翔夢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愛說話的。
「為什麼是殿主?」他發現自己在這裡就有許多的疑問想問。
「主人是魔獸殿殿主。」女子不似祥夢,很有耐心的為他解答。「魔獸殿以茜西一家的後裔。」
「魔獸殿?」在腦海中尋找有關魔獸殿的資料,克雷亞驚駭的瞪大眼。
那是一個控管魔獸的神殿,裡面的魔獸都是最強的精英,都是人死後轉變而來,只有藉由魔獸生始魔咒誕生的人,才可以接管魔獸殿的殿主位置,死後會成為魔獸。
魔獸殿殿主在任職期間,可以命令魔獸殿中所有的魔獸,而如果有人想要利用這些魔獸的力量,就必須經過殿主的同意才可以簽定魔獸契約,可以藉由魔獸的力量,跟魔獸同化,不過死後靈魂會和魔獸融為一體。
一般的魔獸殿殿主壽命都是一百五十歲,在一百三十歲的時候,會有新的下一代從魔獸生始咒中誕生,以維持魔獸殿的血緣,下一代也可以命令所有的魔獸。
這麼說來,翔夢是從魔咒誕生,而這個女子就是魔獸?
「閣下,我是夢西菲斯,魔獸殿第一任殿主,歷代的殿主最喜歡帶我在身旁,因為我的力量是所有的魔獸中最高的,我還活著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九千年前的事情了。」女人豪不厭煩的說。
「你們歷代都這樣冷淡?」既然是從魔獸生始咒出生,個性應該都跟上一代差不多,但是這個女子有怎麼說?
「不,主人是例外。」雖然她從前的主人很多,但現在應該是說現任的那位翔夢殿主。「在上一代要使用魔獸生始咒時發生一點小問題,造成主人流露魔獸殿外,直到十六年後才尋回,那時主人的個性就是這樣冷淡。」
「…」看來要教導自己的就是這位魔獸殿殿主,不知道自己可以到達怎麼樣的程度。
既然是父親的朋友,那應該都很厲害吧!
他一個人望著遠邊的雲彩,一時忘了心中那些哀愁,此刻心中只有安詳還有喜樂。
後記:
呵呵!下一章要交代克爸的去處喔!
寫到一半,突然滿喜歡克爸和翔夢的相處模式。
本來只想要讓克爸出來一章(而且是在接近完結篇的時候),沒想到竟然搶了這麼多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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