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墨閣

【二】純魔法決鬥

每天起床之後，他都按照例行的習慣進行他的練習，起床的第一件事，先練習魔法師的吐納，增強自身的魔法氣息和轉換的熟練度，接著複習咒文，並使用一些簡單而沒有殺傷力的咒文當作暖身，最後在早餐前一定要做的，就是將枕頭底下的書本拖出來重看一遍。

這是一本封面寫著「魔法師基本守則」的深藍色老舊書本，他翻過泛黃的紙頁，將標記過的重點頁不厭其煩地持續閱讀。身為魔法師要謙卑，不可高傲自大、自滿、高調，魔法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才華，世界上的魔法師也只是佔了少數，為了多數的其他人，魔法師必須自制，不以魔法對付不會魔法的人，除非自身陷入生死存亡危機。

對瑞迪亞來說，這些守則從小開始讀起，簡直要唸到爛了，但他並沒有對此感到不耐煩，一讀再讀，不管是爸爸媽媽或是哥哥，都告訴過他，不可以以身為魔法師而自傲，而魔法界那些魔法師專屬的守則是必須遵守的。雖然違反這些守則，也沒有一個具有權力足以處置這些魔法師的組織，但魔法師都以自己為榮，違反魔法師守則的人是魔法界的恥辱。

身為魔法師，瑞迪亞為自己感到驕傲，但不是瞧不起別人的那種驕傲，而是另一種心情，可以抬頭挺胸面對別人，在遇到另一個魔法師可以理直氣壯說出自己是一名魔法師的那種驕傲，要知道，不遵守魔法界規則的人，連自稱魔法師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魔法界中人人都視魔法師為榮耀。

他也是。

瑞迪亞生長在一個平凡的魔法家庭，在長輩耳濡目染之下，他極守魔法界的規矩，平時除了跟爸爸媽媽學魔法，他還會跟哥哥討教，哥哥是個聰明的人，同時也是個溫柔而有耐心的人，他不曾因為自己比弟弟多會什麼而驕傲，他總會耐心教導瑞迪亞，解開他的疑惑，這就是魔法師的謙卑，瑞迪亞將哥哥當作他的榜樣。

至於隔壁的芙美黛茲，就是所謂的競爭對手或是死對頭吧！明明是個跟自己年紀一樣的女孩子，魔法強得跟什麼一樣，從以前挑戰到現在，瑞迪亞還沒有哪次贏過她，沒錯，就算是故意放水，芙美黛茲也不會做，她接受挑戰就會爽快地將他狠很打敗，即使知道他吃敗仗後會不服氣再次邀戰，她也沒有改變自己的做法。

這讓瑞迪亞感到更高難度的挑戰，看著吧！他總有一天會超越那個女生的，再說芙美黛茲的妹妹長得漂亮又可愛，如果在她面前打敗芙美黛茲多風光，多有面子，這樣他或許就可以扭轉在潘妮斯印象中他軟弱的樣子了。

他將魔法基本守則讀畢，寶貝地放回枕頭下，然後再將前幾天爸爸給他的咒文書拿起來讀。他們這一家所使用的魔法都必須透過詠唱咒文，這種類型的魔法師又被稱做「語言魔法師」，是一種專門使用吟唱咒文發動魔法的特別魔法師。

而咒文詠唱永遠不如想像中那麼簡單，沒有真正練習過就不會知道，咒文詠唱不光是將作為引的咒文唸出口而已，其中的語調、唸的重音、換氣等等都有可能會影響到最後轉換魔法的結果，再說要在實戰中，快速選出適當咒文並且加以吟唱，必須要有一定的熟練度和反應才辦得到。加上這種詠唱咒文，只要唸錯一句或是一個字，咒文效果就會大減甚至無效化，所以平時的磨練特別重要。

哥哥說，不要輕忽平時的練習，通常那些看似平凡的東西，會導致最後勝負的不同。

他很認同這點，因此每天這些例行練習他都不會偷懶，平時他會這麼研究到下午，不過今天可不一樣，他將書本闔上，看了看時間，跑下樓吃午餐，媽媽正好將熱騰騰的湯端上桌，用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瑞迪亞，快來吃飯。」她一邊催促一邊和彌塞洛斯張羅桌上的碗盤。「等等你要決鬥，午餐不要吃太多。」

「我知道啦！」

重重往椅子一坐，瑞迪亞瞪了並沒有多少食物的盤子一眼，認命地拿起叉子快速進食，這點食物對正值成長期的他來說當然不夠，但等等要進行激烈的決鬥，吃太多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做法。他可不想在潘妮斯面前帥氣地決鬥到一半，突然開始大吐特吐，或是鬧肚子。

媽媽看他像在吃戰鬥飯一樣在挖盤裡的食物，掩不住一臉擔心。

「看你這孩子，明明打不過人家，還老是跑去挑戰，記不住教訓，每次看你回來唉天叫地的，心情都很複雜。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彌塞洛斯，等等你也一起跟去吧！受傷了你也可以稍微先替他處理一下。」

「媽，妳太瞧不起我了吧！」嘴巴裡都是飯，講話含糊不清的瑞迪亞大聲抗議。「這次、這次一定可以！我已經整個冬天沒找她決鬥了，這次增加實力很多，肯定不會輸她，而且還有潘妮斯在旁邊看，我怎麼能輸。」

「不行，你讓你哥哥跟著，有什麼萬一他也可以照顧你，不要到時候被打得站不起來，還要人家女生扛你回來，那才丟臉。彌塞洛斯，親愛的，可以嗎？」

「我是沒問題，不過瑞迪亞……」彌塞洛斯笑了笑，明顯地看了坐在左邊的弟弟一眼。「我想瑞迪亞應該不會想讓我跟吧！」

「才不會，哥哥要來我很高興！」瑞迪亞趕緊將嘴巴裡的食物吞下，急切地說。「剛好也讓哥哥看一下我這冬天進步多少，但是絕對不像媽說得那樣，什麼被修理地很慘需要治療，才不會有這種事情，媽妳就是操心操太多了。」

「就不要到時候被打得哇哇大叫，又開始大叫只是自己一時疏忽。」擺明就是不相信兒子會贏的媽媽涼涼地用手搧了兩下，然後正經地轉向彌塞洛斯。「如果發生這種情形，請務必馬上把瑞迪亞帶回來，不要造成芙美黛茲的困擾。唉，這笨兒子，每次都要麻煩芙美黛茲，只送昨天的餅乾都不夠謝她呢！」

「媽！」

瑞迪亞哀怨地瞪了媽媽一眼，然後全家人哈哈大笑起來，連瑞迪亞自己也不例外。他的媽媽雖然老這麼囉唆又愛操心，還是個爽朗又關心兒子的好媽媽，瑞迪亞當然不會把媽媽口頭上的挖苦當真，只是當下聽起來還真有點不是滋味就是了。

用完餐後，瑞迪亞匆匆跑上跑下不知道準備什麼東西，直到彌塞洛斯催促，才慢吞吞地從樓上踱下來，左手戴著有翡翠石的戒指。告別午後在討論魔法休息的爸媽，兄弟倆便出門，前往決鬥地點。

決鬥地點一向設在村子外的草坡上，在山坡和村子之間有一塊平坦的大草坪，很適合兩人的決鬥，等瑞迪亞到的時候，芙美黛茲已經在那裡等了，她沒有露出半點不耐煩，靜靜地坐在草坪上等待對手到來，反倒是被拉來的潘妮斯，臭著一張臉在姊姊背後走來走去，看到瑞迪亞到來，還刻意嘟起嘴將臉轉向另一邊（這讓瑞迪亞心裡有點受傷）。

「我剛剛已經確認過，這裡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

等考爾特兄弟接近，芙美黛茲站起身，簡短地表示。魔法師的決鬥一向是很神聖且隱蔽的，在魔法師決鬥時，非常忌諱有非魔法師的人在一旁觀看，這也是魔法界長久以來保持低調的做法之一。

瑞迪亞點點頭，找了個跟芙美黛茲有些距離的位置，擺好架式，等待出招，在場年紀最大的彌塞洛斯成為公證人，他拉著潘妮斯找了個安全位置站著，然後輕輕唸了幾句咒文，一道火焰劃過芙美黛茲和瑞迪亞之間，宣告決鬥開始。

「熾熱的火炎，滅盡所有生靈，吸收怒火而成長，為我展現妳華麗的姿態！」

瑞迪亞搶先吟唱咒文，隨即發動魔法，在他周圍開始冒出火焰，在他面前環繞為一個圓形，越燒越烈，最後在空中燃燒為一個美麗的圖騰，圖騰又化為一隻火焰雄獅，在低聲怒吼之下，往芙美黛茲疾衝而去。同時，芙美黛茲也完成了她的咒文：「澄淨之水化為鏡子，反射萬物醜惡凶狠，以妳的狂傲性格抗拒敵襲！」

雄獅在衝刺到芙美黛茲面前時，給一道無形的牆給擋住，仔細一看，是一面由水形成的薄膜，面對瑞迪亞的那一面特別明亮，看不見芙美黛茲的身影，只看得到如同倒映在鏡子裡一般的自己和雄獅，他吃了一驚，在細想之前就先詠唱防禦系的咒文：「神聖的天之光，給予我你的守護，給予我你的屏障，現形吧！光之盾！」

果然，在水鏡消失的同時，火焰雄獅被反射回瑞迪亞的方向，圍繞在瑞迪亞週遭的一層金黃色圓形保護膜發揮效用，讓火焰雄獅在撞上的剎那消散不見，金黃色的保護膜隨之化為金色的粉末，灑落草地。

但瑞迪亞沒來得及鬆口氣，芙美黛茲下一波的攻勢已經來了，她低聲詠唱咒文：「聽吾號令，聽吾心火，炎龍之神，立現於現世！」在咒文催促之下，從芙美黛茲的戒指上，緩緩冒出一道火焰色的形體，然後熱氣和燃燒中的火焰現形，一隻由火焰構成的炎龍張牙虎爪，向瑞迪亞示威，瑞迪亞打算重複剛剛的咒文，芙美黛茲見狀，冷冷地說：「這次的焰獸不是剛剛那個魔法擋得住的，快點更換咒文，不然你會受傷。」

「我不需要在決鬥的時候由對手來提醒我這點啦！」瑞迪亞惱羞成怒地將左手高舉。「光明的精靈啊，請用你的慈悲來守護我的脆弱，讓我免受於來自敵人的侵襲，請你將守護之傘罩於我，並將同樣之傷痛還以敵人報復！」

「哦，這個咒文有意思。」芙美黛茲微微一笑，輕輕唸了聲：「突擊。」炎龍便如有生命一般，彎曲著身體飛向瑞迪亞，由瑞迪亞咒文中所產生的金黃色傘蓋罩在他的前方，擋住炎龍的去路，炎龍不滿怒吼，全身火焰增強，眼看就要撐不住，金黃色的傘開始兜起圈子，最後竟將炎龍往芙美黛茲的方向甩去，直擊芙美黛茲。

受到自己咒文反彈的攻擊，芙美黛茲不慌不忙，冷靜吟唱下一句咒文：「火從萬象生，火使萬物滅，神之火，現吾手，消滅所有擋在我前方的障礙！」說時遲那時快，在她張開的左手掌心冒出了濃烈的火焰，和一般火焰不同，呈現一種藍白色的怪異色彩，赤紅色的炎龍撞上藍白色的火焰，和藍白色火焰一同消散在空氣中。

瑞迪亞瞪大了眼睛，全沒想到芙美黛茲會用火去抵銷火，讓他有些愣住，然後才想起自己應該立刻詠唱咒文：「光明之源，塑造……」來不及了，芙美黛茲已經用更快的速度完成咒文：「燃燒啊！火焰！化為我的劍，成為我的矛，突刺！」在芙美黛茲的頭頂出現一把以火焰構成的長矛，然後像是脫離弓弦的箭往前射出，準確無誤貫穿正在詠唱咒文的瑞迪亞上手臂，他痛得大叫，倒在地上。

「決鬥結束。」

彌塞洛斯簡單宣告之後，便快步奔到弟弟旁邊，低聲唸起咒文：「慈悲的神，帶走所有的疼痛，讓你疼愛的子民不至為傷所痛苦，請撫平他的痛苦，帶走他的痛苦之源。」在他手掌覆蓋之下嚴重燒傷的手臂在泛著溫柔光輝的戒指籠罩之下，漸漸好轉，焦黑的皮膚重新生長，最後瑞迪亞的手臂全不見原本的嚴重燒傷，只剩下泛紅看起來像是燙傷一樣的痕跡。

彌塞洛斯所使用的治療魔法是以自身的氣來促使對方氣的活化，以讓傷口附近的組織可以用比平常要快數十倍的速度進行修復，這種治療法有其一定的極限，無法完全把嚴重的傷治好，卻可以減低傷口的傷害，將重傷化為輕傷。至於完全治癒的魔法就要用到類似小範圍的時空魔法，在治療魔法系中混入傳輸魔法系的概念，以時間的方式為基礎，在傷口上行以相仿於時間逆轉的魔法，再嚴重的傷也可以完好如初，連傷疤都不會留下。相對的，施術者必須承受魔法的後續效應，吸取來的多餘時間會加在施術者身上，也就是說壽命會減短，因此除了技巧困難外，還有其後續效應的報復，全大陸並沒有多少人習有這種魔法。

瑞迪亞正如眾人所猜測的一般，在彌塞洛斯以繃帶替他包紮的同時，很不禮貌地以另一隻手指著芙美黛茲哇哇大叫：「妳出那種卑鄙的招數害我分神，這次不算！我們再比一次！」

「夠了。」正將繃帶細心纏上弟弟手臂的彌塞洛斯騰出一隻手，輕輕在瑞迪亞頭上一拍。「輸了就是輸了，沒有別的理由。魔法決鬥中一旦有任何一方受傷，決鬥立即停止，這個你應該記得很清楚吧？」

「哼。」

瑞迪亞嘟起嘴偏過頭賭氣。

他當然很清楚，魔法師的決鬥中，一旦有人受傷就要停止，因為魔法師之間的魔法比鬥完全是學術上的切磋，並沒有爭得你死我活的意思，不像比試劍術，可以拿練習劍，魔法師之間可是用自己的支是用盡全力在搏鬥，一個不小心都會死在魔法之下，所以拿捏這種分寸是很重要的，這也是通常需要另一名魔法師在一旁當公證人的原因，好在這種情況出現的時候出面阻止，判定勝負。

突然，瑞迪亞又興奮地偏過頭來。

「那，哥，換你去跟芙美黛茲比看看怎麼樣？」

「我是沒有什麼不可以，不過得先看看她的意思。」

彌塞洛斯徵詢般地望向站在一旁冷眼相望的芙美黛茲，她是很優秀的魔法師，他也想跟這樣的魔法師切磋魔法，站在芙美黛茲背後緊緊抓著姊姊裙子的潘妮斯緊張地看看考爾特兄弟又看向姊姊，臉色很不安。

芙美黛茲將裙子從潘妮斯手中抽起，往另一個方向移動。

「好啊！」她瞇起眼睛。「這次我一樣會用語言魔法應敵，不是問題吧？」

「什麼，妳這自大的傢伙，明明就不是語言魔法師還故意要用語言魔法跟我們語言魔法師決鬥，妳自大也要有個限度……」

「瑞迪亞，拜託你，安靜一下吧！」

彌塞洛斯嘆了口氣，將繃帶固定後，才站起身走到芙美黛茲的對面。這個女孩雖然還小自己兩歲，也不是從小開始學習魔法，但很有這方面的天賦，從剛剛就可以看出來，過了個冬天她又進步不少，瑞迪亞當然不可能真的那麼弱一直沒有進步，贏不了純粹是因為芙美黛茲進步的速度比他快而已，現在甚至都可以全用語言魔法對付他，不是語言魔法師出身可以做到這地步真的很厲害。

瑞迪亞伸起可以自由活動的手，唸了幾句咒文，一道火焰劃過芙美黛茲跟彌塞洛斯之間，宣告下一場決鬥的開始！

「冰封的冰雪之鷹，展現你那冷傲的姿態，讓敵人看清你的形影，應我的召喚，為我效力！烈焰之神，傾聽吾之心願，為我所制之烈焰，化為我忠心的下僕，聽我號令！」

這次是芙美黛茲搶了先機，她一口氣不間斷詠唱兩個咒文，在她的左右手分別出現散發寒冷之氣的冰鷹和散發灼熱之氣的炎犬，她繼續低唱驅使冰獸炎獸的咒文，一邊看著彌塞洛斯怎麼出招。恰巧此時彌塞洛斯也完成有些冗長的咒文，一隻黑色火焰構成的大熊一邊咆哮向芙美黛茲示威，一邊揮著爪子。

雖然還不是很熟練，但黑色火焰是彌塞洛斯目前在火焰魔法系中最強的魔法，他不敢小看芙美黛茲，一上來就用了極強的招式，只是他沒想到芙美黛茲會一口氣詠唱兩個咒文，不知道她要如何進攻。

在芙美黛茲咒文驅使之下，炎犬當先奔向黑熊，激烈地搏鬥，彌塞洛斯同樣唱起驅使的咒文，讓黑熊足以和靈巧的炎犬搏鬥。在語言魔法裡，像這樣具有獸形的魔法攻擊都會有一整套足以控制其的複雜咒文，如果不熟練，在動作不靈巧之下，就算這個咒文的獸比對方再強的魔法之力也會被擊潰。知道其中厲害的瑞迪亞，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場炫目的魔法戰鬥。

炎犬體型較小，移動很靈巧，竄上竄下的，而黑熊也沒有絲毫弱點讓炎犬佔上風，牠避過炎犬每一次致命的咬殺，回以沉重的巨掌，兩隻炎獸你來我往，用咬的用抓的，用盡各種辦法要致對方於死地，就在戰況陷入膠著的時候，後方的芙美黛茲有動作了，她停止詠唱原本的咒文，改唱另一種風格迥異的咒文，在黑熊一口咬住動作停滯的炎犬時，一直在芙美黛茲頭頂上待命的冰鷹疾速衝撞而來。

寒冰之氣的冰鷹撞進炎獸之間，瞬間爆出大量的蒸氣，遮掩了彌塞洛斯，瑞迪亞忍不住緊張地站起，那些蒸氣都是高熱的火焰遇上冰瞬間溶化再化為蒸氣的，蒸氣比沸騰的水要更加灼人，加上原本那黑火就是很棘手的火焰，這下在煙霧中的彌塞洛斯就更難見生死，瑞迪亞一顆心懸著，不禁在心底回想哥哥主學的魔法系，治癒魔法系、火焰魔法系、雷電魔法系，沒有一個可以派得上用場。

下一瞬，芙美黛茲猛然往旁邊一跳，一道落雷打在她剛剛落點的地上，沒有給她喘息的空間，下一道落再次落下，然後像是在追逐她一樣，在她下一個落地點不斷落下新的雷，到後來更是緊迫，在她下幾個可能落地的點全落下雷，恰巧就有這麼個落雷對準她的背後砸下。

在緊急時刻中，芙美黛茲不失冷靜，她抬起左手，快速在空中寫了幾個字，然後一層厚厚的冰開始以她為中心，結起一個將她包在裡面的圓，將落雷彈回，在冰碎裂後，芙美黛茲毫髮無傷跪坐在地上，比起剛剛從容的樣子，她變得緊繃。

這時候圍繞彌塞洛斯的霧也散去，同樣喘著氣的彌塞洛斯出現在草坪上，也是毫髮無傷，最後他身邊的黑色火焰消逝在腳邊，原來在遭受蒸氣攻擊的同時，他用自己的魔法保護自己。魔法在方出手的時候對其主人都沒有殺傷力，遭到敵人之手反彈回來的魔法，只有那時才具有殺傷力。

在芙美黛茲準擬要使用魔法的時候，彌塞洛斯舉起一隻手表示暫停，他溫和地笑笑，指指自己的手臂，雖然只有一點點，不過確實是燙傷所造成的紅腫。

「我輸了，心甘情願。」

跟死纏爛打的弟弟不同，他很乾脆就認輸，自己用治療魔法治好不怎麼嚴重的傷，就拉著意外沒有叫囂看起來悶悶的弟弟往家裡的方向走，有禮貌地向芙美黛茲揮手道別，芙美黛茲點點頭，目送考爾特兄弟離去。

「姊姊。」在一邊的潘妮斯拉拉芙美黛茲的袖子。「回家了嗎？」

「嗯。」淡淡瞥了妹妹一眼，芙美黛茲不知道心裡怎麼會有這種不安感，但總覺得跟往常被打敗後反應不同的瑞迪亞有些令她擔心，潘妮斯什麼都不懂，她甩甩頭，牽起妹妹的手，也往回家的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