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之十二 暴風雨前的寧靜
宇晴轉學了。
自從知道這件事以後,子靜每天都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簡直像騙人一樣,學校的一切就跟原本沒什麼兩樣,叢琉嘻嘻哈哈,瘋笛愛理不理,唯獨缺了個宇晴。
為什麼,為什麼選擇離開?
雖然很想要去問瘋笛,但他拉不下臉,尤其又是對瘋笛這種愛記恨又耍小手段的女生,他寧可去跟娃娃打十次,也休想叫他去問瘋笛什麼。
但是天不如人願,事實總是與理想相違。
「關同學。」
瘋笛主動叫了他,臉上帶著令人不怎麼舒服的得意微笑,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一切都是瘋笛在搞鬼,叢琉也說了,這背後有人在暗中動手腳,說不定指使娃娃去攻擊宇晴跟他的就是瘋笛。他前幾天的確讓她很難堪,這麼心高氣傲的女生忍的下嗎?
「你想知道宇晴的下落嗎?」
「隨便妳。」
沒好口氣的衝著她說了句,子靜對於她這種態度還沒發火已經算是很好了,他不喜歡氣勢凌人,拔高音量去威嚇一個女孩子實在不怎麼有風度,就算對方再討厭也一樣。
「是嗎?我以為你會有興趣知道的。」
瘋笛高傲的看著他,看到他呈現這樣的低姿態而感到得意,子靜撇開視線,刻意不去看那張會讓人生氣的漂亮臉蛋。
「宇晴在哪裡,她為什麼選擇離開,你應該很想知道吧!」
忍耐,不可以被她的話激怒。
「還是你害怕去知道呢?宇晴是因為你才離開的,你一定不想要親口聽到她離開的理由吧!真可笑,你自己應該都心知肚明。」
握緊拳頭,他努力控制自己暴漲的情緒。
不行,這就稱了她的意,一定要忍耐,要忍耐……
「被我說中了?你果然還是一樣懦弱,是縛咒師又怎麼樣?有了力量又怎麼樣?你不過跟一年級的時候一樣,都是不敢違抗現實的膽……」
「妳別再羞辱人了!行嗎?」
子靜用力拍著桌子,站起身來,怒目瞪視臉上有些懼色的瘋笛。
「我不知道宇晴她去了哪裡,也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離開,當然,我想知道這些,但是我不想從妳口中聽到!」
他感到一團怒火在身子裡填充,不斷的擴散,連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失控,不理會被嚇到的瘋笛,忽略她臉上羞憤的複雜表情,子靜深呼吸,想緩和這股激烈的情緒,然後慢慢坐回位置上。
班上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大家都靜悄悄的,沒人知道這時該做什麼反應,一向在班上沒有地位又沒存在感的關子靜發飆,這讓班上的人一時沒辦法回復神志。
最後,叢琉第一個回神,越過不知所措的人堆,臉上掛的就是平常那個輕鬆笑容,他若無其事的抱住子靜的左手,笑咪咪的說:「達令,不要生氣嘛!我們走,不理他們。」然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麼將關子靜拉出教室,消失在所及視線中。
然後,一陣騷動。
*
「欸,我說你到底要抱到什麼時候?該不會真的有那種傾向吧!」
「什麼話,對你的救命恩人這種態度。」
叢琉嘟著嘴將手放開,他們已經到了校園角落的樹林群,平常這裡除了掃地時間都不會有人來才是,是個很好的談話地點,子靜默默坐在石椅上,心中的激動已經平靜多了。
「拜託你看一下場合,有些話不適合在公共場所大吼大叫說出來,要是另一個空間的事情被知道了,還不知道人類會做出怎麼樣的蠢事呢!搞不好他們連研究科技將空間裂縫挖開都有可能,母星的人跑過去事小,頂多死他們自己而已,背向空間的人跑過來也不是問題,重點是怪物,你別忘了背向空間有怪物的。」
「對不起……」
子靜就像個犯錯的孩子乖乖道歉,剛剛他真的太失控了,一時之間實在沒有想到這麼多,再次惹毛了瘋笛,他看被追殺的生活可能還不會停,自己惹上手的麻煩呀……
叢琉狠狠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拳。
「到底搞清楚自己的立場沒有?你沒資格對瘋笛發飆,她那種人你又不是不曉得,惹毛她,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但是我忍不下這口氣。」
「我知道,你就是這種人嘛!」
叢琉的口氣中充滿重重的無奈,子靜的心抽了一下。
那種人?是呀!他就是那種人……
「聽清楚,宇晴她現在人在日本,而且她絕對不是因為覺得你太軟弱才離開,她是為了保護你才選擇離開的。你要是自己胡思亂想,豈不是就辜負她的苦心,還對瘋笛大吼大叫,你根本是在找死嘛!」
「對不起。」
子靜自己也嘆了口大氣,果然是自己笨到不行一個人亂轉,現在就連叢琉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宇晴離開為什麼能保護我?」
「因為敵人的目標主要是宇晴呀!為了警告她,刻意挑娃娃這種有控制能力的人去攻擊她,然後控制她來對付你,讓宇晴知道如果不乖乖聽他們的話,就會要你死在她面前。宇晴不想要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才選擇離開。」
「不會吧……」
子靜感到那種空虛感又浮上來,宇晴為了他……離開了……就這樣?就這樣?就這樣嗎!身體不可自制的顫抖,但他完全無法解釋這樣的情緒,一種陌生的憤怒,跟平常不同的憤怒。
「她也太自私了吧!為什麼之前不先跟我說一聲,就擅自做這種決定,我會努力增強自己的實力,不會讓自己那麼輕鬆就被殺掉的,但她為什麼要這樣?她離開到底能夠改變什……」
「好了好了,你冷靜點,我又不是宇晴,你跟我發飆有用嗎?」
叢琉揮揮手阻止他繼續講下去,子靜低下頭來,沮喪極了,心底充滿了空虛還有無力感,還有悔恨,為什麼他之前都沒有注意到事情不對勁?為什麼他不能夠及時攔下宇晴?就是去送她他也甘願啊!
看著他痛苦的神情,叢琉溫柔的微笑,走到他旁邊坐下,拍拍他的肩。
「她只是怕臨行前又見你走不掉,假意跟你保持距離就是為了要用這種笨拙的方式保護你,她覺得自己可以被誤會、不被信任,只要能夠保護你就好。她就是這樣,默默付出,卻完全不求回報。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就是因為有這樣的人才美好嗎?」
子靜沒有回答,他已經泣不成聲埋在雙膝之間痛哭,在校園寂靜的偏僻角落痛快的哭,他再也想不了那麼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想哭,就只是一直哭、一直哭,要將體內那些負面情緒一次宣洩出來。
叢琉在一旁翹著腳,對躲在樹後的秋奉比了個禁聲的動作,微笑著望向天空。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抱持歡笑面對這世界到什麼時候,但他會把握這些輕鬆的日子,盡情的笑、盡情的玩,因為這段日子一過,就再也沒有安閒的日子可過,暴風雨前的寧靜,不會持續太久的。
屬於他的戰爭,只許贏不許輸的戰爭,真的能夠勝利嗎……
未來,好遙遠。
*
既然宇晴走了,他也跟變形蟲真正痛快的打過一場,那其他就沒什麼好顧慮的。本著以上這些理由的子靜,決定沒有任何理由外宿叢琉家,為了證明他的獨立,偶爾也得不聽老媽的話。不過得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問題,還是打電話去向小姑姑說明。
好嘛,算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他只敢跟小姑姑說。
「宇晴為什麼會到日本?」
子靜望著叢琉在廚房中洗菜,完全像個正常的十七歲高中生,更加懷疑這個連下廚都要自己來的人,真的是人人閺之喪膽的黑帝嗎?
叢琉看了看顯然在旁邊無聊到快發瘋的子靜,認真思索了一下他的問題,就在一加一不等於二,三減一等於零,這樣奇怪的運算模式之下,最後他將菜籃遞給子靜。
「那就幫我洗菜吧!」
「等等等一下!為什麼最後結論會是這個啊?」
子靜忍不住發飆,不管怎麼說這也太無厘頭了吧!現在他終於可以明白秋奉的無奈與痛苦了……他可以深切的體會到,叢琉的確有令人發瘋的潛能。
所以就演變成兩人一起在廚房奮鬥的局面。
「我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你說宇晴為什麼會到日本?嗯……因為瘋笛的大本營在日本,留在日本的幾乎都是待命部隊,負責保護重要的『殿下』,會從陣前換下去多半也到那裡去待命,這點不意外。」
「他們的殿下?瘋笛不是領主嗎?」
「這個嘛……你真的想知道?」
用攪拌的湯匙舀了口湯,叢琉神秘的微笑,一邊從上方的櫃子中拿出調味料,用裡面的小湯匙挑了一匙丟進湯裡,又再嚐了嚐味道。
「難道他們殿下的身分不能洩漏?」
「也不是說不行,只是他太有名了,真的就不能讓你到處亂講。你得跟我保證,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不准亂說,尤其是今天早上的狀況。那位殿下的身分如果給你這樣說出來,會造成騷動。」
「好嘛!我保證絕不會像今天這樣。」
子靜將一籃子洗好的菜拿到爐子邊,將大鍋拿出來,倒油、開火,從叢琉手中拿過鍋鏟,熟練的開始炒菜。
「好,那我就告訴你。」叢琉誇張的將臉湊到子靜耳邊,用幾乎是耳語的音量說:「他們的殿下就是川上以鳶。」
「什麼?」
預料中的反應,子靜大叫跳開,叢琉則皺著眉摀著耳朵。
「不要叫那麼大聲,你想讓大家都聽見?」
對喔!才剛約定好不把這件事情大吼大叫,才剛保證完差點又犯了,子靜心魂未定的拍拍胸口,剛剛叢琉丟給他的炸彈威力真的很強。
這世界上還真的是無奇不有……
那個日本偶像歌手,被班上男生說是綁小馬尾穿皮衣的瘦竹竿,唱歌超讚,歌聲超優,紅遍海內外,又冷又酷又神秘的帥哥,竟然也是背向空間來的?而且還是瘋笛的夥伴?
「他是變形蟲?」
「不,他是奪命狂呼。」
糾正子靜的猜測,叢琉將煮湯的爐火關掉。
「你忘了嗎?他喜歡吃帶血牛排。對我們來說,奪命狂呼就是變相的吸血鬼跟死神共同體呀!他們有惡魔的蝙蝠翅膀,頭上有三支角,手臂上長滿鱗片,還有強而有力的長尾,牙齒有劇毒,啃食肉類和鮮血過日子。背向空間中,死神或是吸血鬼的傳說都是因此而來的,我想母星也差不多才是。」
叢琉邪氣的微笑,就跟川上以鳶在「折翼的惡魔」專輯封面上的笑容有一樣的感覺,沒錯,叢琉也曾經是奪命狂呼,他比誰都還要了解,因為他曾經是他們的一份子,啃食著人類的肉還有隱啜他們鮮血過日子。
「那麼川上以鳶他的身分究竟是什麼?一個奪命狂呼怎麼又跟變形蟲的內戰扯上關係?」
子靜的發問換回叢琉一個「你自己也一樣」的眼神,他沒時間陪他瞎耗,狠狠瞪他一眼,叢琉笑了笑,伸手去把子靜正在炒菜的爐子關起,以免他太震驚忘了控制時間把菜都給燒焦。
「這個很難解釋,以鳶的身分本來就不單純,而且後來跟瘋笛攪和在一起,更是複雜。不過他絕對不是我們的敵人,他雖然幫助瘋笛,但不介入內戰,類似後援補給之類的,他負責賺錢,瘋笛對付我就沒有後顧之憂。」
「是喔!」難怪瘋笛家住得那麼高級,原來有個巨星給她生活費。「既然她有當紅偶像當後盾,那身為黑帝的你呢?」
「大概都是母星企業界的名人供養,我親愛的部下們都很爭氣,只花了幾年的時間就爬到頂端了,活動經費根本不是問題。再說在母星賺再多錢又沒用,拿到背向空間跟垃圾一樣。」
「你還真看的開。」
兩人繼續在爐子前面跟其他道菜奮鬥,各自沉默了段時間,子靜又忍不住想要問問題。
「那川上以鳶怎麼會跟瘋笛聯手?」
「嗯……大概是瘋笛曾經在以鳶危急的時候救過他,以鳶基於道義之上也不好不幫忙。」
「救?怎麼救?」
不是他懷疑瘋笛,而是她這樣個性任性愛耍小手段的女生,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她有什麼能耐可以幫助川上以鳶。
叢琉的表情像是早就預料到他有這種反應,反而放聲大笑。
「我起初也不相信,但她好歹也是那家族的傳人,別把人家瞧得太扁。」他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很符合他一貫誇張的作風。「以鳶為什麼會跟瘋笛在一起,這要追溯到二十幾年前。」
「那麼久。」
「嗯!以鳶的身分不單純,以奪命狂呼的輩分算起來,他應該算是皇子,現在奪命狂呼的王是他的叔叔。他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任的王,在預言出現沒多久就過世了,本來王位該由以鳶繼承,但是那時以鳶年紀還小,勢力並不大,位置就被他叔叔搶走。」
「所以他叔叔就想要把這個麻煩的皇子解決?」
「沒錯,以鳶被叔父追殺,一路逃到奪命狂呼根據地,長恨鋼都的底層,變形蟲的領域。」
「變形蟲的領域在長恨鋼都下?」
子靜感到好奇,照理說這種各族大都城應該都各有據點,怎麼會重疊?
「因為變形蟲是從奪命狂呼變異來的,他們除了長恨鋼都底層沒有地方能去。就像狹縫獵人,早期的狹縫列人也是到處流浪,直到後來萬惡深淵出現厲鬼,將人類徹底逐出,他們才把根據地建在那裡。」
叢琉從冰箱中拿出幾個蘋果,將切水果用的砧板拿出來,先用小刀給蘋果去皮,再慢慢切成一片片,放到精美的玻璃盤中,覆上一層塑膠模,冰回冰箱,一邊繼續說他的故事。
「以鳶在瀕臨死亡之際,受到當時剛接下變形蟲之主位置沒多久的瘋笛禮遇,她獨自對抗行政體系中的反對派人士,試著說服他們,並一意孤行收留以鳶,還表示如果以鳶坐上了王的位置,變形蟲才真正有可以棲身的地方。」
「這是什麼意思?」
「長久以來,變形蟲都遭到奪命狂呼的迫害,奪命狂呼對待他們很嚴苛,所以變形蟲只能在長恨鋼都不見天日的地底下過活,瘋笛恐怕是想要利用以鳶的身分,讓變形蟲得以不受奪命狂呼迫害。」
「是嗎……這樣看來瘋笛倒也不會壞到極點。」
子靜心情有點複雜,瘋笛她真的懂得如何治理變形蟲嗎?而她也真的為了自己的族人而努力,既然都是為了人民好,又為何要掀起內戰?這只會造成局勢動盪不安,她沒道理不知道……
「瘋笛是不壞,她是被矇蔽了。」叢琉撥撥雪白色的髮絲,蓬鬆又柔軟的銀白色柔絲隨風輕盪,那搓艷色劉海擋住他的表情。「你要知道,瘋笛不是壞人,但她會對權位執著是有原因的,她就是被那樣的父親養大,長大後難免會迷惘,我不過是要藉著內戰讓她明白,雖然她可以治理變形蟲,但這位置非得是我的不可。」
「那你又為什麼會對王位這樣執著?」
子靜反問,叢琉瞇起眼睛,邪氣的笑了笑。
「為了拯救世界。」
「你騙人。」
「我、沒、騙、你!」
笑嘻嘻的伸指在子靜鼻肩上一點,叢琉端起兩盤菜,轉身往客廳走去。
「開飯了,最慢到的人要洗碗喔!」
「好棒,陛下弄的菜最好吃了,季晴討厭外面那些餐廳,都把菜炒得又油又膩,還是最喜歡陛下的手藝。」
「真的嗎?但是每次我下廚秋奉都很愛嫌耶!明明自己煮得那麼難吃……」
「陛下,屬下只負責保護您,請別連廚藝都要挑剔,做飯並不能表示一切,況且陛下您弄的東西很甜膩,吃了恐怕對身體不好……」
「秋奉忌妒了!秋奉在忌妒陛下的廚藝!」
「季晴,妳給我閉嘴!」
吵吵鬧鬧的聲音從廚房外傳來,子靜愣了一下,才想到自己應該把湯端出去,只是……看到叢琉那樣的表情實在令人難以忘懷,對於王位這樣執著的理由又是什麼,他什麼都沒說。
「啊!子靜最慢,今天輪到子靜洗碗!」
季晴一顆小腦袋突然從廚房門口探出來,臉上的得意表情就好像抓到有人做錯事立了大功勞一樣,她壞心的嘿嘿一笑,一溜煙又跑走了。
子靜無奈的微微一笑。
真羨慕這群人,老是這麼活潑。
至於王位還有什麼內鬥,管他的,懶得想了。
*
自從宇晴去了日本以後,學校一直都保持平靜,沒什麼改變,除非把前天來的新轉學生也算在內,那個新轉學生跟叢琉簡直有天壤之別,嚴肅的表情,一絲不茍的自我介紹,端正的字體,筆挺的制服,這叫封鑾的轉學生就這麼加入他們班的行列。
這次來的封鑾就很合班導的胃口,功課優異又乖巧聽話,只是他態度冷淡,下課都靜靜的一個人看書,被他的氣質所懾,同學們都不太敢去找他談話,叢琉旁邊免不了出現一些像「還是叢琉親切。」或「還是叢琉可愛。」的話。
子靜最近只要有空就會鑽研小姑姑房中的符咒書,他已經把之前會的符咒學完,剩下的就是自修課程,連語言學也差不多修完,現在看背向空間的文字還有圖樣已經沒有之前吃力,非常輕鬆。
不過他還是沒有確立自己的立場,對於加入哪一邊戰場,他始終抱持疑問,而叢琉也就這樣陪他耗時間,每天不辭辛勞送他回家,子靜很明白他是在監視,他被攻擊過,縛咒師的力量已經不是秘密,必須多加注意。
「所以你必須要自己提升符咒的能力,上次我看你表現滿優異的,不過狗急跳牆不準,很難確保你每次都可以這樣發揮。還是多看點書,補充知識,你家人那邊應該都有很多關於實戰會用到的應用技巧。」
「嗯!這我知道,我昨天才去跟小姑姑借了兩本。」
子靜打開書包,裡面靜靜地放著兩本有符咒圖騰的書。
「好,那你回家吧!」
目送子靜步入公寓消失,叢琉本來彎著單純的微笑朝那方向揮手,在子靜離開視線後,馬上轉變為冷酷的笑容。
「欸,給你一個忠告,不要選他在家的時候偷襲。」
他氣定神閒的轉過身看著那個跟蹤者,果然如預期中一樣,那個轉學生封鑾一臉殺氣站在那裡,冰冷的眸子十分銳利。
「你是黑帝?」
「我只是告訴你,那縛咒師的母親是個很有名的縛咒師,他的小姑姑也是實力派的,你要是想不吃苦頭,就最好別在這裡動手。」
封鑾瞇起眼睛,無禮地打量叢琉,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
「是你自己要自曝身分的。」
「不准說喔!不然我馬上殺了你。」
叢琉還是笑著,但話中已經不留任何情分。反觀被威脅的封鑾對他的話竟不以為然,還鄙夷地看著他。
「你有這能耐殺的了我?好歹我也是殿下的近衛隊長。」
「就是因為這樣才自大呀!」
封鑾本來還想要笑諷他幾句,但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叢琉竟眼睜睜的在他眼前消失。
「將軍。」
他瞪大了眼睛,叢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背後,用食指頂著他的背心。不知道他有什麼能力,封鑾不敢亂動,心底暗罵自己注意不集中,連他什麼時候移動到自己背後都不知道。
叢琉朝他吐了吐舌頭,俏皮地微笑,並將手收回,做了個槍的手勢指向自己的太陽穴。
「掰掰,勸你最好不要追來喔!」
他邪氣的笑了笑,完全沒任何防備就轉過身,將雙手背在後方,悠閒的慢慢走了,但封鑾竟動不了手,全身顫抖不已,久久,都不能離開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