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墨閣

篇之九  娃娃

子靜覺得自己處境非常危險，緊張地手心全都是汗，面對宇晴，先別說自己下不下的了手，光是要讓自己不被她殺掉就很困難。

當下容不得他在胡思亂想，子靜第一個反應就是在土牆掩護之下拔腿就跑，腦中亂遭遭的，時再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宇晴在後面追來，不時有飛鏢朝背後激射而來，子靜沒時間回頭，抽出土符就在背後建立一道牆，阻擋攻勢，也讓宇晴繞過障礙物多花點時間。

彎過一條小巷子，子靜想也不想就直接往裡衝去，沒記錯這一帶是被大家暱稱為迷宮的住宅區，小巷子到處彎來彎去，對附近不熟的人很容易迷路，還好子靜有時無聊就會在這附近亂走，找小徑回家，因此這迷宮他還不陌生。

靜下來，關子靜，給我冷靜思考。

如此告誡自己，子靜將自己藏在圍牆之後，設法在混亂的腦中尋找幾條有用的計策，右手摸摸外套口袋，還好，有他為了備用隨身攜帶的白色粉筆，只要用這粉筆在牆上地上畫些有用的符咒陣，相信有辦法可以破解。

冷靜的思考。

宇晴是影系，她的武器都是影子形成，行動也靠影子行動，這點非常棘手，她很會使用障眼法，再藉機從自己的影子中竄出進行攻擊，今天如果再被這樣偷襲成功，可就不是失敗一次兩次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一想到影子，他習慣性低頭看了自己的影子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心中大喊聲不妙。他的影子牽了條黑線，被鎖定了……這樣不管跑到哪裡都會被抓回來，他的影子一開始就被抓到，難怪宇晴追得這麼氣定神閒。

果然，在他正準備要再拉開距離時，宇晴已經從一邊圍牆的影子中跳出，手上的刀子快速斬落，子靜將手中冰符一揚，影刀瞬間結凍，雖然砍到肩上不具有殺傷力，那猛烈的力道還是令他右手酸麻。

但他顧不得酸麻的感覺，一次從袖中抖出兩張符，先是水柱如暴風在兩人之間捲動，然後冰符隨之將水結凍，形成冰牢，將宇晴困在其中，子靜不渴望這簡陋的冰牢可以困住宇晴多久，不過可以爭取時間。她不能在冰牢中用影遁，在冰牢中的影子太淡，讓她無法進入影之空間，只能用手上的冰刀破壞。

這點時間就夠了。

子靜又往左邊那條小巷子跑去，腳有些酸麻感，右手恢復點知覺，總算可以牢牢將符咒給捏在手中。

符咒陣要用哪一種？特殊符咒的符咒陣他背得最不完整，其中只有少數的簡易符咒，而且對於今天的狀況實在起不了什麼作用；元素符咒陣也不能用，那個符咒陣威力太強，只怕宇晴不死也重傷。

快點想，你知道自己可以，一定有個方法可以破解。

該死的自我提醒，子靜一邊強迫疲倦的雙腿繼續奔跑，一邊絞盡腦汁回想所有學過的符咒，火符、土符、水符、冰符、風符、治癒符、束縛符……不行，這些都不算太有意義。

他想起那個全身黑洋裝拿著詭異洋娃娃的小女孩，根據宇晴這種樣子看來，那女孩的能力顯然是控制，只是不知道是像傀儡戲一樣控制動作，還是下指令的操縱，直接攻擊本體會不會比攻擊宇晴還有用？

轟隆！

一聲巨響從後方傳來，冰牢被攻破了，子靜轉頭看自己的影子，上方有追蹤線，幾秒之內宇晴又會追到，左手夾著水符和冰符，想要故計重施，這次宇晴顯然學聰明了，她一從影子鑽出來就直接舉刀往他左手砍去，子靜退後一步，用水符先弄出水柱。哪知宇晴竟大膽穿越強勁的水柱，大刀一揮，將子靜手中的兩張符紙砍成碎紙，水柱馬上蒸發。

天呀！子靜連慘叫的時間都沒有，右手的火符就先化出一把火劍，擋下宇晴凌厲的攻勢，手掌一陣震痛，差點就握不住劍，他當機立斷，右手輕捏火符，火劍猛烈的火焰「碰」地一聲，爆裂炸開。

宇晴不得已收回影刀，雙手一張，化出影盾擋下爆炸的威力，子靜抓住這零頭的時間，再從袖中抖出分身符，快速化出另一個自己，往另一個相反的方向跑去，在宇晴還沒收起影盾時，迅速閃入牆邊陰影。

經過剛剛那陣爆破，宇晴顯然來不及將搜索目標的追蹤線定位，她看到子靜用符化出的分身，毫不懷疑沒入影子，去追逐那個消失在轉角的冒牌貨。

子靜從牆角走出來，大口的喘氣，這個難得的時間，他要把握這段時間，拿出口袋中的粉筆，根據剛剛想出來的點子，一筆一劃開始繪製計畫中的符咒陣。

如果事情進行的跟想像中一樣順利，他不但可以讓那小女孩沒辦法再控制宇晴，還能夠趁機將宇晴救出逃開那小女孩的追逐，汗水從額際滴落，顫抖的手畫出來的符咒陣沒有不符規格，子靜拚命在心中祈禱。

拜託一定要讓他的計畫成功。

＊

宇晴利用影遁很容易就追上前頭奔跑的目標，她右手先射出四枚飛鏢，快狠準朝目標背部攻擊，目標聽到聲音，慌張地彎腰，卻一個腳步不穩摔倒在地，還沒爬起來，宇晴已經趕到，她將刀子高高舉起，往目標腰部斬去。

目標笨拙地舉起手想要抵擋，結果被宇晴由右肩到左腰砍成兩半，就連舉起的手也一起斬斷，目標驚駭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宇晴得意地微笑，但她的得意沒有維持很久，目標還沒完全倒地，已經變成一張斜斜砍成兩半的符紙。

一開始她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盯著那張分為兩半的符紙望了好半晌，她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目標竟然安排這種障眼法！

上當讓她的心情變得浮躁，她想了想，決定回到剛剛的地方，為了不浪費剩下不多的能量，她決定用跑的，擔心目標跑走的心情，讓這條路變得好長，她沒耐性地跑著，只希望快點看到那獵物，用影刀將他解決。

但剛剛的地方是一片空曠，她不解地四處查看，忽然地上一個白色的線條發出閃亮的光芒，連帶附近區域整個都充滿了這種白色粉筆畫出來的線條，地上、牆上甚至是電線桿無一倖免，待她發現不妙，已經來不及了。

四周的空間開始以那符咒陣為中心，包圍出一個黑色的領域，廣大的黑暗飢渴得將所有光線都吃進，宇晴一愣，正打算要跳開，不料雙腳卻已深陷其中，她氣急敗壞地用手上的影刀試圖破壞纏著她的黑影，卻徒勞無功。

「這是可以吸收光線的牢籠，所謂的影子，基本上是指光線照射不到的地方，所以從這點去思考，只要沒有光就沒有影子，這個黑暗牢籠就是吸收所有光線，讓影子無法出現的符咒陣。」

子靜從牆後轉出來，手上拿著嚴重耗損的粉筆，臉上掛著欣慰的微笑，對於自己大膽的假設與成功，真是太好運了。

「我在猜，妳使用影的能力，可以直接空手製出影的武器，但影遁卻要接觸影子才可以遁入，我在賭，妳必須要直接接觸影子才可以使用能力，假設如此，只要把妳跟影子阻絕就可以了。我想，妳在一片黑暗沒有光線的地方就不能使用能力了吧！雖然這個說法很牽強，不過黑暗不等於影子，這點現在就可以證實。」

老實說，在宇晴走過來的時候他實在緊張的要死，如果說這個符咒陣再起不了作用，他還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了。給他這個靈感是回復縛咒師身分的那個晚上，他騰空寫了一個符咒，吸收一切的黑暗，但那時是小型的，效用只有區塊，因此他就想到，將那種原理的符咒轉為寫成符咒陣，便有區域性效果。

還好他之前有看過一些符咒書，有些珍藏符咒書都是縛咒師的寶貝，裡面傳授了許多偏門的符咒，不一樣的是，這些符咒一點也不制式化，反而很活，只要抓住訣竅還有關鍵，其他部分亂寫都不會有太大影響。（當然完整的寫上去效果會更好，只是子靜可沒這麼厲害）

趁著宇晴奮力掙扎，跟腳底下那片黑暗纏鬥，子靜拿著另一支紅色粉筆，在地上重新書寫另一個符咒陣，這是幾個圓圈組合在一起的簡單符咒陣，他將手貼在符咒陣中心，對中輸入自己的能量，隨著能量進入符咒陣，那些文字還有圖式散發出黯淡的紅色光芒，然後光芒開始轉變為一條條的紅線，緩緩飄出，往宇晴的方向而去，最後將她牢牢捆住，宇晴起初掙扎不休，最後不敵那些符咒，陷入昏迷。

子靜連忙上前將符咒陣抹掉一部分，停止符咒陣的運作，將宇晴從符咒陣中抱出來。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沒適應，對於這種大型符咒陣，不能自由停止，需要破壞符咒陣。

「昏迷強制符，原來還滿好用的。」

正打算想下一步的動作，子靜這才發現，宇晴虛弱極了，她呼吸細微，臉色慘白，他伸手去觸她的額頭，竟是一片冰涼。

「宇……宇晴？」

這不是強制符的效用，強制符雖然會帶來一些副作用，但都不會這麼嚴重，這是……是那個小女孩的能子造成的？如果那小女孩的能力就是控制，那可能當她在控制人的時候，會嚴重耗損被控制者的生命。

他聽過小姑姑說過那種能力，那種能力非常可怕，並不需要使用自己太多的能量，大多數的能量消耗都是直接從被控制者身上耗損，這是操縱系能力者最纏人的地方。

「大哥哥，我的娃娃不動了。」

轉頭過去，果然是那個黑色洋裝的小女孩，她溫柔地替懷中的洋娃娃梳頭髮，像娃娃的大眼睛犀利地望向子靜，雖然她不過是個小女孩，給人的壓迫感卻很恐怖，子靜可以感覺到這女孩非常不簡單。

小女孩慢條斯理地整理洋娃娃有些凌亂的蕾絲裙擺，妖異的微笑。

「那你來當我的娃娃好不好？」

她在短時間內就欺到子靜面前，沒抱娃娃的左手食指直點他的額頭，子靜快速發動土符，將她的手指擋下，退後幾步，但小女孩不善罷干休，她迅速地帶著洋娃娃跑過來，白皙的細嫩臉蛋上有殘酷的快樂笑容。

「我想要一個縛咒師當娃娃，一定會很強的。」

這小女孩一點也不好對付，攻擊目標不斷瞄準子靜的額頭，她的攻擊速度快速，而且動作熟練狠辣，子靜空手可能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現在手中還抱了一個宇晴，要不是靠著土符勉強支撐，早就中招了。

由她的攻擊方式看來，大概是要點中別人的額頭才可以支配，子靜沒有太多時間思考，憑著之前宇晴幫他做過的訓練，閃過那些攻擊。

剛剛逃避宇晴攻擊跑了這麼多路，他已經有點腿軟，逃跑是不可能了，再加上剛剛使用兩個大型符咒陣，耗損能量比想像中要多，再用土符擋攻擊下去，能量遲早會被消耗完畢，但小女孩攻勢越來越凌厲，完全無法可想。

完蛋了……眼前開始有點模糊，子靜恍神一下，又恢復神志，他知道不能再纏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抖出火符燃燒起一道火牆阻絕小女孩的視線，再抱著宇晴轉身就跑，現在遇到逃命時刻，他越來越怨自己幹麻不參加田徑社，逃命明明就那麼好用。

稍微估計剩下的能量，大型符咒陣確定不能使用，連小張能量耗損最少的元素攻擊符也不知道能夠再用幾次，而且他的冰符還有水符剛剛被砍碎了……想到這裡不禁看了懷中宇晴一眼，頓時無奈與擔心的心情混雜在一起。

怎麼辦，後面那個小女孩是不是黑帝派來的？因為他跟宇晴混得太熟，所以黑帝認為他是瘋笛那邊的幫手嗎？

瘋笛沒說假話，之前看過那個用雷的女生，就已經夠厲害了，這次又闖出個會用操縱能力的小女孩，手段都這麼激烈，連宇晴也不是對手，差點連他也都栽在他們手上。

跑得氣喘噓噓的子靜在拐了幾個巷子後，再也跑不動，仔細看了看，他不知覺間跑到住宅區小公園來了，看到黑暗的樹叢還有幾盞散發淡淡黃光的路燈，總覺得頗為陰森，怪可怕一把。

將宇晴輕放在路燈下的長椅上，子靜看著四周的環境，評估自己目前的情勢，要想抓住那個小女孩，可以利用什麼因素，不用耗費太多能量又會有效的……他看呀看呀！就把目光轉到公園中的造景，呆呆看了幾秒，忽然，他露出了微笑。

就這樣辦。

＊

「妳說大哥哥會往哪裡走？咦，你說大哥哥是誰？大哥哥就是大哥哥，要成為新的洋娃娃的大哥哥……你說他跑到掩護多的地方，妳真聰明，這裡有公園。」

小女孩抱著洋娃娃自言自語，洋娃娃本來隨意散著的頭髮，用緞帶繫了兩束高高的辮子，小女孩慢慢走進公園中，發現在長椅上昏迷的宇晴，她微微笑了下，讚許地拍著洋娃娃的頭。

「被妳猜對了，大哥哥在這裡。」

她完全不畏懼黑暗的公園，大膽往裡面走，幾隻夜貓用發著亮光的澄澈眼珠，盯著小女孩沿著公園步道，經過兩旁有大樹的路段，她走一走，忽然停下來，得意的笑容又重現在她邪氣的雪白臉蛋上。

「大哥哥，我找到你了。」

她一個健步往前跳去，子靜就躲在大樹的陰影下，他緊急往旁邊一閃，讓小女孩落空，食指重重點在樹幹上，他趁這個空檔，伸手往樹幹用力拍了一下，力道大到整棵樹都在搖晃。

小女孩不理會搖晃的樹，轉過頭又要追擊獵物，但卻沒辦法行動，她吃驚地看著將她的手，竟然是樹藤，這棵樹上長的樹藤將她捆住了！

她試圖將樹藤扯斷，不過顯然攻勢還沒結束，手上的樹藤還沒解決，腳上又纏了兩條樹藤，她皺皺眉頭，用力去板樹藤，但她手上多抱了一個洋娃娃，出的力不大，最後只是把樹藤越弄越緊，小女孩頃刻又給另外兩條樹藤纏住，忍不住大聲尖叫。

子靜累得坐倒在地上，自己的表現出乎意料的好，還在想要是這次攻擊不成功，他就準備納命了。剩餘的能量不足到連一般攻擊符都沒辦法使用，現在的他甚至比人類還要脆弱。

剛剛他看到公園這些樹林，就想到小姑姑曾經說過的，可以用消耗能量甚少的元素符，去配合環境使出巨大的符咒陣，可以在消耗能量不會太多的情況下，進行最有效的攻擊。子靜就是利用木符，將附近的樹藤還有樹木用符咒連結在一起，待他重擊樹幹，這些組成符咒陣的樹藤就會群起攻擊目標。

看小女孩不斷尖叫，跟纏住她的樹藤困鬥，子靜只想快點帶宇晴離開，誰知他才轉過身，就感到一股極大的壓迫感降臨，他戰戰兢兢轉頭，只見小女孩已經丟開了洋娃娃，憤怒地撕扯著樹藤。

「可惡，不要太瞧不起人了！」

她使力一掙，在這強烈撞擊之下，樹藤紛紛掉落，這也難怪，用微薄的能量建構出來的符咒陣本來就比較脆弱，只要獵物努力不懈地用力撞擊，符咒陣很快就會遭到破壞的命運。

看到小女孩一步步逼近，子靜卻動也動不了，身子重得像是鉛塊，完全抬不起分豪，而且那小女孩充滿肅殺之氣的眸子，給人窒息的感覺，非常不舒服，子靜好想吐，頭又昏又暈。

完蛋了……不只他完蛋了，連宇晴都完了……

「你只要乖乖當我的娃娃就好了呀！」

她憤怒地大叫，右手食指往他的額頭疾點，子靜反射性閉上眼睛，但過了幾秒，預料中的觸感沒有出現，他好奇地睜開眼睛，卻看見小女孩斷了隻手，一攤鮮血伴隨一隻斷臂就在他的眼前，子靜差點沒尖叫。

天地開始旋轉，子靜想要往後退，但眼前的血腥讓他沒辦法如願。

「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子靜睜大了眼睛，看著意外的救兵，腦中一片混亂，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也是背向空間的人？

「你……！」

小女孩淒厲地尖叫，瞪著逼近的敵人，剛剛的氣勢被蓋了過去，現在她的眼中只剩下恐懼，面對眼前那個可怕的對手。

「真可惜，我不想做妳的娃娃。」

叢琉冷酷地微笑著，他那鮮豔的紅白雙色頭髮在黯淡的路燈下顯得耀眼，子靜從沒看過他這麼冷漠的表情，總覺得跟平常在學校嘻嘻哈哈，老不正經開朗又活潑的叢琉是另一個人一樣。

他手上持了把很長的日本刀，銀製的刀鞘襯托他不凡的氣質，他緩緩將刀抽出，冰冷的刀光反射小女孩恐懼的臉龐，她已經停止尖叫，一步步向後退，最後直接轉身朝她剛剛丟下的洋娃娃跑去。

「娃娃，妳的傀儡劇該落幕了。」

叢琉輕巧的躍起，一個閃身已經搶到小女孩前方，冰冷的眸子沒有任何波動，毫無猶豫就將小女孩的頭給砍落，那顆幼小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停止在毫無生息的軀體旁，暗紅色的血液染紅了步道的石磚。

無視於眼前的血腥，叢琉將刀收回刀鞘，氣定神閒從懷中取出一罐藥粉，挑了些粉末倒在屍體上，沒多久那小女孩殘缺不全的屍體就開始溶化，最後變成一攤血水，子靜想到了武俠小說中的化屍粉，實際看到果然有種想嘔吐的感覺。

叢琉提著他的刀，在子靜身前站定。

「你被盯上了。」

「因為我跟瘋笛還有宇晴混在一起，所以引起黑帝的注意嗎？」

子靜虛弱的抬頭朝他微笑，叢琉有這麼奇怪的髮色，那時還說了這麼莫名其妙的話，他早該想到他跟自己來自同一個空間，而且他的實力竟然還這麼堅強，那小女孩的攻擊還有殺氣在他看來，根本就不成威脅，哪像自己被打得這麼狼狽。

「不是黑帝攻擊你。」

「那為什麼我會被攻擊？而且她還控制了宇晴。」

這個有點不符合他猜想的原因，子靜不解，叢琉微皺了眉頭。

「我就是黑帝。」

「嗄？」

這次子靜真的嚇到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是那個……黑帝？」不可能吧……那個讓宇晴跟瘋笛都感到棘手的敵人，爭奪變形蟲之主位置的黑帝竟然是叢琉？那個用雷的強悍女生還在他之下。

不過這樣一來，一切都解釋的通，叢琉有可怕的堅強實力，而且手段也很厲害，直接轉到敵人頭頭班上也是膽量過人，但這麼魯莽的動作又有它的意義存在，毫無疑問，這人絕對是黑帝，瘋笛感到最棘手的敵人。

「你明白了吧，我不可能派人攻擊你，這次的行動是另有隱情，不過……」他警戒地朝四周看了看。「話不能在這談，何況宇晴也需要治療，不然再拖下去會很危險。」

經他這樣一提，子靜赫然想到被操縱生命垂危的宇晴，一股害怕失去的情緒揪住了他的心，他緊張地向叢琉追問。

「她不會怎麼樣吧！你可以救她對不對！」

「我的部下有治療能力，來我家一趟吧！」

子靜本來期待叢琉會在轉頭帶路前給他一個輕鬆的微笑，但叢琉冷凝著一張臉，深沉地眸子讓人看不出情緒，從頭到尾都保持著他的冷漠。

突然，子靜覺得很難適應。

今天晚上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接錯線了，一切好像都不如他想的簡單，而且有些東西讓他感到很陌生，什麼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