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之十一 選擇
早上的太陽很刺眼,當宇晴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中,而且全身無力有些頭暈,身上穿的是學校制服,制服外套掛在床邊的衣架上。她開始追溯昨天晚上的事情,然後想起自己被娃娃攻擊的事情,記憶只到子靜用符咒讓她昏去就停止了。
那這個擺設簡單舒適的房間是哪裡呢?還有,子靜後來怎麼了?
「咦?大姊姊醒了,陛下、陛下,那個大姊姊醒了。」
房門被打開一條小縫,一個小女孩天真無邪的臉湊近來,和她對望一段時間,馬上綻出耀眼的笑容朝外大呼小叫,又跑了出去,然後過了一會兒,房門給推開,這次走進來的是一名少年,有著一頭白髮,還帶著艷麗的紅色劉海。
這麼特殊的髮色,她不會認錯,是子靜班上的那個轉學生,常常粘著子靜,記得他叫叢琉。
叢琉掛著親切又輕鬆的微笑,順手將房門給帶上,宇晴看著那張笑臉,沒來沒由感到害怕,她警戒地坐起身來。
「你是誰?」
「我叫叢琉,子靜的同學,受他委託來照顧妳。」
「我不是問這個。」
「喔!妳想聽另一種答案呀!」
叢琉輕輕地笑了笑,拉張椅子在床邊坐下。
「我是黑帝。」
宇晴身子顫了下,眼前這個人就是那個謎霧一般的敵人,有可能這麼輕易就現身嗎?看他笑得畜生無害,其中卻帶著壓迫感,果然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太荒謬了,他是敵人耶!
「娃娃是你派的嗎?」
「不是。」
簡潔的回答問題,宇晴還是保持警戒狀態。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要不要相信隨便妳,我只是盡我告知的義務。」
「那麼我要離開。」
「請便。」
對方態度這麼乾脆,宇晴又懷疑起來。
昨天被娃娃攻擊是個意外,像娃娃這樣的強者,是標準的自由主義者,不像任何人屈服,就算是黑帝也一樣,她神秘的出現並且發動攻擊都在預料之外,她跟娃娃沒有仇恨,而且被操縱後還指定攻擊子靜,這肯定是有人所指使。
問題是,究竟是誰支配了娃娃?
「妳被盯上了,子靜也被盯上了。」
「……我知道。」
靜靜吐了句,宇晴擰眉看著自己的雙手。她差點就用這雙手殺了子靜,才說好要保護她的夢想,為什麼反而是她身為破壞者呢?難以自制地顫抖著,她感到自己有種害怕的情緒在蔓延,抱著自己發顫的雙臂,眼框湧出兩行溫熱的液體。
怎麼回事?她竟然……竟然像平凡的人類一樣,軟弱地哭了。
叢琉靜靜地看著她,收起笑容,清秀的臉蛋上出現跟剛才渾然不同的冷酷與淡漠。
「該是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我知道……」
「怎麼做妳自己最明白。不打擾你了,我有事要出去,早點我有替妳準備,放在桌上,妳隨時都能走。」叢琉站起身走向門口,轉過頭來淡淡的說:「不過請妳保密我的身分,如果不是娃娃出現,狀況太危急,我並不想現身。現在我還不能讓我身分曝光,如果妳不能保證這點,就走不出這扇門。」
「我答應。」
「好,我相信妳。」
叢琉離開房間,室內回復平靜,眼淚仍然止不住的流,她可以清楚感受到自己是多麼的無力。
曾經以為握在雙手的就是力量,利用高強的影系能力,她無往不利,甚少在對戰中遭遇過挫折。但今天為什麼會這麼的痛?以為失去了過去,就連同失去了感情,既然如此,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
自己是個被詛咒的人,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更沒有感情這種無聊的東西,她為了要實現自己的目標而活,子靜對她來說,應該也是個達成她目標的利用品,失去了雖然令人痛心,卻不是無法彌補。
昨夜之前她都是這麼認為的,但她現在不得不改觀。
子靜對她來說是個更重要的存在,在他身上的不只是那自由的夢想,那樣子的心情,混雜在一起,令人難以理解,難以解釋。
不能再這樣下去,該死,不准哭呀!誰準妳這麼軟弱的!
宇晴用力甩了甩頭,抬袖擦乾眼淚,換上一貫的冷淡表情,拿起一旁的制服外套,走出房門,外頭是空的,只有餐桌上放著幾盤小菜,一旁的鍋子中還有溫稀飯,宇晴拿起桌上的碗,承了些稀飯,才坐下來心不在焉的吃著早餐。
忽然聽到一陣音樂從口袋中響起,宇晴掏出來,是手機響了,看到來電號碼顯示,她微皺了眉頭,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接通電話。
「喂?」
『學姊,是我!妳還好吧?』
「還可以,怎麼想到打電話給我?」
『是領主告訴我妳有危險,聽說妳被娃娃攻擊了,是真的嗎?』
宇晴愣了下,等等……瘋笛知情?這件事情除了黑帝還有子靜,應該沒什麼人知道啊!
『學姊,今天下午在河岸那家咖啡廳見面好嗎?』
聽她半天沒有回應,電話另一頭傳來這樣的肯定式問句,宇晴回過神來,發現他說了什麼,提高音量。
「你瘋了嗎?不過是被娃娃攻擊,有必要從日本趕回來嗎?你得保護殿下耶!」
『學姊,娃娃出現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得當面跟學姊談談。』
對方態度執拗,不肯妥協,宇晴嘆了口氣,看了看錶。
「我知道了,那就下午三點見。」
掛斷了來電,宇晴顧不得享用早餐,陷入了思考。
太奇怪了,連在日本待命的人都已經知道消息跑來,這沒道理,留在日本保護「殿下」的兵馬是不會有臨時調動的,也不可能會接受特殊任務,但「他」竟然要親自跑一趟?
不對勁,這一切都不對勁!
*
走進慣常見面的咖啡廳,宇晴一眼就看到他坐在窗邊的位置上看雜誌,看來他是早到了,桌上放了一杯黑咖啡還有一杯超大的冰淇淋,上面還誇張地點綴了脆狄酥,還有些水果不一落在上面,在冰淇淋下方還有點愛玉。
她最愛這家咖啡廳的冰淇淋,他連這都記得,而且冰淇淋完全沒有溶化的傾向,顯然剛送來沒多久。
「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來?」
將手提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宇晴在他對面坐下,指指那杯冰淇淋,他將雜誌放到一旁,推了推眼鏡開始一貫標準講解。
「學姊跟人見面,通常會提早五分鐘到,在這裡送冰淇淋的時間,從點餐到送來是三分鐘,要不是學姊一樣準時,就不會這麼剛好。而且等下我們得談重要的事,我不希望有人出現打擾。」
「嗯!那你從日本特地趕回來到底有什麼事?」
將冰淇淋挪到自己面前,宇晴拿起那支細長的湯匙,舀了點品嘗,這家咖啡廳特製的冰淇淋,最有特色就是它的薄荷和檸檬口味,那種冰涼跟清涼混在一起的口感很棒。
「學姊,娃娃為什麼會攻擊妳?照理說娃娃是無主的自由主義者,她的力量強大恐怖,但她絕對不會偏向哪一邊,從來就是自我的女孩,而且也沒有屠殺的樂趣。」
「封鑾,這我真的不清楚。」
保持冷靜的嗓音,宇晴冷冷的說。她很注意他臉上的表情變化,但他也跟自己差不多,始終保持著嚴肅的臉色,那張完美無缺的撲克牌臉,四平八穩,連同他給的答案也是四平八穩。
「可能是黑帝派出來的攻擊,或許娃娃已經被黑帝收服。我調查過一些資料,娃娃從小就是孤兒,力量又異常強大,這樣的小女孩缺乏親情還有被人關心的溫暖,難保不會因此被黑帝收服。」
「我見過黑帝,確定娃娃不是他派的。」
封鑾那張嚴謹端正的臉上終於浮現了驚訝的表情,鏡片後的灰色眸子閃爍著光芒。
「妳見過黑帝了?」
「是啊!黑帝是個小孩子。」
這她可沒說謊,叢琉長得嬌小,笑起來就像個孩子一樣天真,而且子靜也常常說他懷疑這個叢琉根本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孩。
不過,雖然是個亂來的小孩,卻比自以為是的領主要強多了。
封鑾聽了更不相信,他皺起眉頭,試著將這一切接在一起,為了掩飾他的情緒,他拿起桌上的黑咖啡輕啜了口,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半天都沒有回應。
宇晴也沒急著要他做出反應,一邊冷眼觀察他的舉動,一邊攪動湯匙,將冰淇淋翻上來,現在冰淇淋已經有些溶化,再過不久就會變得跟奶昔一樣,那時就不好吃了,她討厭冰淇淋變成湯湯水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封鑾將眼鏡取下擦拭,終於做出了回應:「學姊,妳確定黑帝這麼大膽,敢在妳面前現身,那人可能不是黑帝。」
「不,他一定是黑帝。」
面對封鑾的質疑,宇晴態度淡然地反駁。
「儘管外形可以模仿,對話也可以事先套好,但氣度還有給人的壓迫感這點是假不來的。你得承認,領主的確不敵這個小孩子。大家都心知肚明,戰爭再這樣下去,只有輸沒有贏。現在領主全靠殿下當靠山,但殿下幫我們的又有多少?」
「……」
封鑾將眼鏡掛回鼻樑上,用手指推了推將它放在舒適的位置,支著下巴思考起來,宇晴決定再主動一點。
「我昨天被娃娃攻擊,是在我負責領域之內出事的,你也知道,巡街期間只能在自己領域走動,別的領域是不能侵犯,否則會當成入侵者處理。既然如此,我被攻擊是在自己領域,攻擊另一個縛咒師也是在我的領域,領主沒道理現在就已經知道我被攻擊的消息吧!」
「學姊,事情是昨天晚上發生的,領主知道妳沒回來通報,也會知道出事,而派人去調查。」
「不,領主為了便利起見,改變了巡街通報制度,除了特別緊急的事項以外,一律留到週末才通報,我出事的時候,根本不會有人看見,更不可能知道是娃娃下的手。」
宇晴嚴厲地盯著封鑾看,他訝異地說不出話,這下她可證明了自己心中的猜測,果然這件事情跟領主有關係。
「不過為何領主會特地將事情告訴你這個日本待命部隊的?」
「領主怕我擔心,她說被攻擊的是妳,要我一定得回來看學姊。」
「謊話連篇,領主恐怕是策劃的兇手吧!」
她再也沒辦法保持一開始愛理不理的神態,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就有種無名火冒上來,這種憤怒的情緒是多麼陌生呀!她什麼時候為了一件事或一個人這樣的生氣?
封鑾被她的態度嚇到了,他那張嚴謹的臉有些崩毀,出現一些無措的表情。
「學姊,我不能懷疑領主的做法。」
「隨你,反正你跟我是不同的,我不服她。」
「學姊,求求妳,就算領主真的是策劃攻擊妳的兇手,妳也得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若妳一口咬定她就是兇手,敲破她的秘密,恐怕領主是留不得妳,必定要再下手。」
「我無所謂,一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人,再活著也沒有意義。」
封鑾聽了之後,不以為然的冷笑幾聲,笑得宇晴有些不自在。
「你笑什麼?」
封鑾停下笑聲,冰冷的視線掃向宇晴,聲音忽然冷得像冰一樣。
「學姊無所謂,那學姊身邊的人也無所謂囉!」
「……」
宇晴怒視封鑾,她知道他怎麼知道的,肯定是瘋笛,她竟然把子靜的事情也都說了,明明一開始通報有縛咒師出現時,已經說好,在他加入己方陣營之前絕對不能洩漏身分,現在卻又毀約,這算什麼?
他看到她難得的發怒,不發一語的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卻讓她用力甩開,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封鑾靜靜的說:「學姊,冷靜一點,這種事情不能魯莽,妳知道領主要的是什麼。」
「我知道……」
一時間她的氣全都消了,喪氣地低著頭,望著自己握緊的拳頭,但這雙手什麼都做不到,好恨好煩,好想把這一切都毀滅掉,這樣就輕鬆多了。但她非常清楚,不可能這麼做的。
沒錯,不能魯莽……
她抬高視線,透過冰淇淋的空杯子看著對面穿西裝表情嚴肅的封鑾。
「封鑾,我得向領主通報,這決定是目前我唯一能做的最佳選擇。」
封鑾欣慰的一笑。
「太好了,學姊。」
*
「秋奉,我必須跟黑帝私下談話。」
當宇晴對她提出這個要求時,秋奉先是驚駭的張大嘴,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然後才抿緊了唇陷入思考之中,她游移不定的眼神一下轉向隔壁班,一下又轉回宇晴,顯然為了這事的重要性而猶豫。
「好吧!」
終於,秋奉才說了這兩個字,從她的表情看來,應該是之前黑帝下過命令,只是命令太過大膽,可能連她也沒辦法諒解,對於命令有些懷疑與猶豫。
不意外,看過黑帝的人都知道,他真的太亂來,很難讓人相信他的決定到底是經過深思熟慮,還是衝動之下的魯莽。
她帶著宇晴到隔壁班,將正被同學圍在中間說笑話的叢琉給叫出來,三人到偏僻的校園中,秋奉對著黑帝一鞠躬,便到遠一些的地方把風,叢琉則笑咪咪的坐在石桌上,雙腳無聊地踢來踢去。
「說吧!有什麼事?」
「我已經做出決定。」
「那很好啊!」
宇晴看到那張友善的臉堆滿了微笑,一點也不作做,而是真誠的令人溫暖的微笑。一時間突然有種想法,如果自己的上司是他的話,就算他不控制自己的記憶當作要脅,她也很樂意貢獻自由與生命協助他。
這場內鬥勝負很明顯,瘋笛肯定會輸。
「我可能不能再留著了,繼續留著,我不能拒絕子靜跟我說話,也不能拒絕他的接近,再這樣下去,一樣的事情會再發生。我留在他的旁邊,會讓他遭遇危險。子靜惹領主生氣不過是其中一個理由,其實都是因為我。」
「沒錯,瘋笛主要目標是妳,攻擊關子靜只是一個警告,要妳不要亂來。」
「……你應該也發現了,我不是變形蟲。」
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宇晴突然這麼說,叢琉絲毫不訝異。
「沒錯,妳身上不太有變形蟲的感覺。」
看來瘋笛實在留太多破綻了。
「嗯……我從以前就一直有個疑問,我到底是什麼,我又是怎麼來的。我跟一般的變形蟲不太一樣,能量很容易流失,就算是普通沒有經過訓練的變形蟲也不會如此,所以我才知道,我跟變形蟲是不同的。」
「所以妳才會那麼想奪回記憶。」
「可以這麼說。」
她將視線轉過,望著藍天,以及軟綿綿的白雲,襯著樹影隨風擺盪,不久前也是這樣的天氣,但那時候,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一切都已經不同了,時間留不住,這些東西更加留不住。
「黑帝,我知道你的能耐,如果是你,應該可以保護子靜。」
「在他作出決定以前,我會盡可能把危險擋下來的。」
叢琉微笑著回答,他瞇起眼睛望著眼前的藍天白雲。
「妳就安心的去,這邊的事情不用妳擔心。」
*
在機場,到處都是旅客匆忙的走來走去,宇晴漠然地看著這一切,抬頭望著時刻表,上方顯示了通往日本的班機,再過一個小時就要起飛。封鑾提著行李箱跟過來,站在她的旁邊,有耐心的等她開口。
「送到這裡就好。」
「是,護照跟證件都帶了嗎?」
「我拿著。」
為了不讓他擔心,她特地將護照等都從手提包拿出來,封鑾放心的笑了笑,平常都是嚴肅的表情,這笑看起來十分靦腆。
「我會接替學姊的任務,好好保護領主。那麼日本那邊,殿下的事情就麻煩學姊了。我跟那邊的人吩咐過,一切都已經安排好,學姊直接去向殿下請安就好,不必跟其他人接觸,至於下命的部分,也是交由殿下處理。」
「所以我沒有權力,只是被軟禁的身分?」
封鑾的表情有點尷尬。
「這是領主的命令與條件,學姊只要保護殿下,其他事情都不用做,如此才可以保障那名縛咒師的安全。當然,我會勸領主對學姊手下留情,請學姊不要做出不利的舉動,學姊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我不希望學姊成為領主必須除去的對象,這讓我十分為難。」
「嗯!」
漫不經心的答了句,宇晴冰冷的視線瞪著封鑾。
「要是讓我知道你們暗中搞鬼,你們會拿我跟那縛咒師的命來威脅,我也會拿殿下的命來威脅。」
「學姊!」
封鑾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向來只聽從命令的她,從沒這樣主動要脅,他額際滲出冷汗,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
「請別拿殿下的命開玩笑。」
「那就不要讓我知道領主暗中搞鬼。」
「我會勸領主的。」
這保障似乎不太有效用,宇晴仍然不肯罷休。
「那你答應我,轉到領主他們班,就地保護那名縛咒師。領主上次被惹毛,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你如果不就地監視,我很難放心。」
「是,這點我跟學姊保證。」
宇晴滿意聽到這個回答,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人來人往的走道上,封鑾鏡片後的灰色眸子掩上了一層黯淡。
她跟記憶中的不同了,不管別人發生什麼事情或是遭遇怎樣的危險,她都不會動容,一向以自我為中心,為了奪回記憶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這樣冷淡堅強的她,一直吸引他的注意。但今天她變了,竟為一個人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那個縛咒師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影響力?
封鑾走出機場,來到學校附近的服飾店去訂了幾套學校制服,這所學校的男生制服是襯衫和西裝外套,很合他一絲不茍的個性。轉學後可以保護領主還可以就地觀察那個縛咒師,這不是一件壞事。
他一定得親自看看,這個倍受宇晴關心的人到底是誰。
*
子靜有些無聊的趴在桌子上,這幾天宇晴都請假沒來學校,從那一天被娃娃攻擊後就一直沒來學校,不,聽說有天她有來,不過上完早上的課就走了,沒有遇見她。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想問叢琉又問不出口,況且叢琉每天都被班上的人纏著,就算他找到空檔找他問話,恐怕話說到一半就會被打斷,打斷當然不打緊,要緊的是這些事情不是一般人可以聽到的。
他決定採取行動,中午午餐時刻,他跑到隔壁班,剛好遇到秋奉。
「宇晴呢?」
她瞪大了眼愕然地望著他,就好像他做了件誇張的蠢事。
「她沒跟你說?」
「她跟我說什麼?」
秋奉倒抽一口氣。
「子靜,她轉學了!」
這句話一出口,子靜馬上覺得晴天霹靂,有道不可思議的重雷打中了他,他愣在當場,不明所以的看著秋奉。
「轉學?為什麼?」
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子離開?為什麼宇晴會這麼做,他不明白,就算是轉學,或是出外進行一些重要的任務,宇晴也應該會跟他說才對呀!
他覺得冰寒,是不是宇晴決定放棄他?因為他的愚蠢無知,宇晴還是離開他了。
「我不知道,抱歉,真的不知道。」
秋奉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但他的精神有點恍惚,她後來說了什麼,以及他後來怎麼走回教室,怎麼過完這一天,都記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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