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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之七  記憶

 

「奶奶,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玩?」

 

捧著一個由數個符咒結合而成的圓球,孩子轉過頭來,天真地望著慈愛的老婆婆,孩子清澈的眸子中有期待、疑惑與難掩的厭惡,對於那道符咒牆的厭惡。

 

「孩子,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麼?」

 

嘟嘴,孩子不滿意這個回答。

 

「這真是個難回答的問題。」

 

老婆婆陷入思考,最後她招招手,示意孩子靠近,孩子丟開了球,聽話的跑到奶奶身邊,老婆婆伸手攬住孩子,將他擁在懷裡,孩子享受的抬著頭,望向老婆婆希望得到滿意的答案。

 

這次的答案不一樣了。

 

「孩子,想想我平常教你的,用那顆球做出煙火。」

 

「奶奶,這太簡單了!」

 

還是抗議,孩子不甘不願地要從懷中取出符咒,卻給老婆婆制住,她有耐心的微笑,一字一句教導孫子正確的遊戲規則,就像平常一樣。

 

「用球,那顆球。」

 

孩子咚咚咚跑去撿起那顆球,雙手伸直將球水平舉在面前,想像以往那樣,去製造出再簡單不過的效果,但中間步驟明顯出錯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煩厭地將球丟出去,一張小臉皺在一塊。

 

「根本不行!」

 

「你得有耐心,再去試試。」

 

老婆婆面對孩子任性的舉動,還是溫柔引導,這次孩子沒那麼聽話,他懷疑地望了眼那顆球,充滿了不信任感,小嘴翹得老高。

 

「不行!」

 

孩子大叫,他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憤怒,覺得自己被耍了。老婆婆輕輕嘆了口氣,伸出右手,指著被丟在地上的球,在她手指引導下,球慢慢在孩子面前飄起。

 

孩子目瞪口呆地望著,眼睜睜看到那顆球越飄越高,最後爆開,散出漂亮的色彩,那些五顏六色的光影掉在地上,還原回碎成一片片的紙片。

 

「你看,明明就行。」

 

「騙人!」

 

老半天孩子回過神來,不滿的吼了一句,鬧著脾氣。

 

「這跟我出去出去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著呢!」

 

老婆婆溫和的低沉嗓音回盪在空曠的後庭,柔的像風,帶有一種蠱惑,讓人無法抗拒的,不知不覺就心平氣和,孩子情緒平復,專心聽她說話。

 

「所有做成煙火效果的符都在球上,只是我在球上多放了型態強制符,你無法破解。同樣的,這道阻隔外界的牆也帶有隔離強制符。等到有天你可以破壞它,你就可以出去了。」

 

奶奶的聲音一定帶有某種程度的魔力,孩子好喜歡聽她說話。

 

孩子愣愣的朝庭院外看了一會兒,咚咚咚跑回老婆婆身邊,不久前還皺著的小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奶奶,再教我符咒。」

 

老婆婆欣慰的微笑。

 

「好孩子。」

 

 

到此為止,鬧鐘響亮到可怕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子靜疲倦地將鬧鐘壓掉,不太確定自己睡覺時到底夢到了什麼,小姑姑說過那些失去的記憶會用不同的方法回來,作夢是很典型的模式,所以夢裡面那個該死又愛鬧脾氣的小鬼就是他囉?

 

這樣想起來,他好像完全沒看過自己小時後的照片,十歲……沒錯,在十歲的時候,在這個點之前變回一片空白,點之後填裝母星的生活。

 

瞄了一眼牆上的月曆,今天是星期天,照理說按照原定計畫,應該要在九點出門,去學校頂樓做實戰訓練,但今天不一樣,因為星期五那天,沒錯,他還記得清楚,宇晴跟他是吵架了。

 

不過還是有些猶豫,去的話不太說得過去,但是不去……宇晴又沒有跟他取消這天的實戰訓練,要是被當作自己沒信用放人鴿子怎麼辦?最後子靜硬著頭皮,將腳踏車牽出,往學校飛馳而去。

 

學校沒人。

 

站在空盪盪的校園中,子靜有點後悔,早知道如此乾脆不來了,還頂著火辣的大太陽,想到宇晴就這樣一走了之,他一顆心直往下沉。

 

所以說,到頭來他還是孤單的一個人。

 

「關同學。」

 

名字突然被人叫出,子靜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竟然會是一張漂亮的甜美臉蛋,瘋笛穿著一件秀氣的洋裝,比穿制服時還多了幾分氣質,甜美的形象襯托更加明顯,那張雪白的臉蛋上漾著漂亮的笑容。

 

「宇晴有事要辦,是我請她去辦的,所以你別怪她放你鴿子。」

 

「哪裡。」子靜突然面對這麼漂亮的瘋笛,說的是宇晴,有點難為情。「那她去做什麼?」

 

「當然是跟黑帝有關的任務,你應該知道,宇晴班上來了個轉學生,那是黑帝的近衛隊長,可見黑帝就在附近。」

 

預期之外,沒想到瘋笛肯說這麼多,這些關於變形蟲的情報,沒道理告訴他這個外人,子靜禮貌地點點頭,儘可能把話題接下去。

 

「那麼是去偵查的嗎?」

 

「也算是吧!」瘋笛側著頭想了下。「為了賠罪,我想請關同學到我家坐坐,順便跟關同學聊一些背向空間的事,在學校人多,不適合談這些。」

 

「我們有什麼好談?」

 

子靜脫口而出,他已經開始迷糊,不知道自己的立場是什麼,答應瘋笛去對抗從未見過的危險敵人,或是跟宇晴並肩奮戰,這些聽起來都不好,這種微薄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他想不出自己為什麼要為這樣的理由去拚命。

 

聽到他這樣說,瘋笛先是吃驚,再轉變為茫然。

 

「關同學,我……我不知道這樣好不好,你覺得不好嗎?幫助我對抗黑帝,這樣不好嗎?求求你了,黑帝的勢力比我想像中要大許多,憑我一個人不是對手,父親交給我的王位會被搶走的!」

 

她的表情出現了慌張,口氣也變得急切,可見這問題對她來說是個沉重的負擔,一時之間,子靜又心軟了。

 

「好吧!就去妳家,至於其他事,等下再說好了。」

 

瘋笛感激地拉著他的手,坐上她家黑色高級轎車,往郊區的方向而去。像她這種有錢人家,通常都喜歡在郊區買棟別墅,瘋笛也不例外,子靜曾經跟同學去過一次,那是棟豪華的大房子,還有漂亮的庭園。

 

她家房子是日式風格建築,聽說瘋笛之前在日本待過一段時間,很喜歡當地的建築,因此讓設計師替她設計這麼一棟高級別墅。現在子靜知道瘋笛根本沒有父母,家裡會這樣有錢,八成是靠她的部下賺錢,背向空間的生物智力跟體能上都好,在母星中是出類拔萃,要找到大把收入的工作並不難。

 

很快的就看見瘋笛家的庭園,日式風格的庭園,整齊、清潔,草很綠,擺在架子上的盆景也都很茂盛,木欄邊種了幾顆大樹,將別墅隱約藏在濃密的樹叢後,用石頭砌成的水池可以看見豔橘色的錦鯉游來游去。

 

瘋笛率先在前面開路,當子靜跟著爬出轎車時,感到有股銳利視線盯著自己,回頭看看,是那個穿黑西裝的司機,他頓時都明白了。

 

自己正踏入一個危險的重地,這裡是變形蟲後主的住宅,她的部署自然都是精挑細選的變形蟲衛兵,稍微發現來者有什麼不軌,便加以驅趕甚至是滅口。

 

他覺得自己陷入一個泥沼中,而且很難踏出來。

 

瘋笛請他在會客室稍坐,便自己走出去張羅,子靜看看周圍,這個處在二樓的會客室顯然比較現代化,樓下充滿了日式風格的擺設,樓上卻是現代化設計,讓他有點適應不良。

 

等了一會兒,瘋笛端了茶具進來,她將一只陶杯遞給子靜,替他在杯中注入翡翠綠的茶水,再給自己也倒一杯,才坐下,綻放一朵燦爛的笑花,美麗的雪白臉頰上有兩個小小酒窩,讓她風采更加迷人,難怪有一拖拉庫男生願意追著她跑。

 

「你考慮得如何?」

 

「我想問,就算我加入妳的陣營,我又能幫妳做什麼呢?」

 

「你不喜歡殺人,我可以安排你守衛的職務,最近情勢緊張,你跟我在同班,可以就近保護我免受黑帝攻擊,尤其當我們都還不知道黑帝在哪裡,也不知道他的企圖的時候。」

 

「妳說得很有道理,但我敢說我臨場戰鬥的技巧很差。」

 

子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瘋笛對他提出的一些辦法,隱隱就是覺得不行,也不知道為什麼。

 

「那不是問題,我想借用你強悍的符咒實力,變形蟲跟縛咒師比起來,戰力差太多了,你的能力是這麼寶貴,為什麼不信任自己?關同學,你有幫我的能力,你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鼓起勇氣來,我需要你的協助。」

 

這句話直打到子靜的心坎裡,沒錯,他一向對自己沒信心,不管是對於學校的考試,還是藝能科的競賽,每次看到其他人完美的作品,就會感到自卑。自己什麼都不好,每一項都比別人差,前三名都是別人的。

 

現在他得到原本該有的力量,為什麼還這樣畏畏縮縮?

 

上天給你優越的能力,竟然還不用它改變自己的未來。

 

好啊!這是叢琉對他說過的,他的確可以用縛咒師的力量改變自己的未來,只要答應瘋笛,他就可以如自己所願,成為別人所不能忽略的強者,重要的是有人需要他,他被人如此重視,當作這麼重要的戰力……

 

答應她、答應她、答應她……

 

腦海中不斷晃過這些話語,子靜迷迷糊糊的聽著,想像自己威風地掃蕩黑帝派來的軍隊,他是個強者,是縛咒師中不容忽視的力量。

 

「你要做的就那麼簡單,做不到的我也不會勉強你,隨時你都可以退出這個陣營,如果是實戰能力不好,這裡有很多人可以請教,我相信他們會樂意教導你,大家都發誓要對我忠心。我是真正的變形蟲真主,卻讓冒牌貨欺壓,你得幫幫我。」

 

答應她、答應她、答應她……

 

腦中不斷回盪的空洞聲音跟瘋笛的聲音混在一起,感覺上四周都在打轉,子靜頭昏昏的,瘋笛的臉、翡翠綠的茶、叢琉的臉、宇晴的臉、小姑姑的臉,還有更多更多,他們說過的話,不斷的湧現心頭。

 

答應她、答應她、答應她……

 

好,就答應她吧!

 

正當子靜打算這麼做時,眼角瞄到瘋笛嘴角彎起的弧度,那個弧度,看起來好像有什麼不對,為什麼會有這種弧度?

 

剎那間,他什麼都清楚了!

 

他右手伸到後腦杓,果然拉出一條銀色閃亮的細絲,他憤怒地抓著銀線站起來。

 

「妳什麼意思?想用妳的能力來讓我成為妳的部署嗎?」

 

「關同學,你在說什麼?」

 

瘋笛臉色蒼白,她聲音有些顫抖,並且故作冷靜地盯著子靜看。

 

「就算我拒絕妳,不願意因此捲入戰爭,也不能用這麼卑鄙的手法呀!妳偷偷用頭髮去試探我,解除幾道密碼,影響我的思考,這個就是妳所謂的正當理由嗎?原來變形蟲的未來要交給妳這樣不擇手段的卑鄙女人。」

 

「可是……我只是太急了,我太需要你的力量,我願意為此道歉,你原諒我這次,我不會再做這種事情。」

 

子靜只是冷冷地將右手舉起,漠然瞪向著急的瘋笛,他的手上捏了張符,擋在符前的是一根銀白色的細絲。

 

「不好意思,我前幾天剛好學會反彈符。」

 

他斷然走向門口,惡狠狠地回頭瞪了瘋笛一眼。

 

「再見。」

 

子靜快步離開這間會客室,這棟別墅,留下瘋笛一個人愣愣地站在房裡,朝空盪的門口望去,她原本帶有的甜美笑容轉為強烈憎恨的表情。

 

「領主,讓屬下去殺了他。」

 

背後傳來忠心耿耿的聲音,瘋笛連頭也沒回,用冰冷的口氣下令。

 

「不用。」

 

「但是……他對領主如此不敬……

 

「沒關係,他再這麼頑固,我遲早會除掉他,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是不是要進行跟蹤?」

 

「不必,黑帝不會蠢到這時候跟他接觸,雖然現在不知道,但我想很快就能逼黑帝現身。你先退下,有事我再叫你。」

 

「是。」

 

房間還原寂靜,瘋笛放在大腿上的十指,不自覺收緊,神色乖戾,直瞪著窗外那從樹林。

 

 

子靜悶悶不樂的一路往市內走去,中途本來想要撘公車回火車站,順便去找小姑姑,最後還是改變心意,沿著那條穿越市中心的河,慢慢踱步,河岸低垂的柳樹下有幾對情侶靠在一起,甜蜜的講悄悄話,眼前景象一片祥和。

 

清澈的河水中,有鴨子跟天鵝帶著小隻的寶寶在游水,岸邊大石頭上,有個人正拿著大塊的麵包,撕成一片片擲向河中,水鳥繞著他擲麵包的範圍打轉,搶奪眼前的美食,那個人看起來出奇的熟悉,一頭雪白色短髮在太陽下閃閃發亮。

 

「叢琉。」

 

子靜走近再看,果然是那個轉來不久的新同學,他盤坐在大石頭上,將撕成小片的麵包丟下去,腿上窩著一隻打盹的黑貓,旁邊還擺了兩片土司。聽到子靜叫他,驚喜的轉過頭來,先送出一個微笑,再用類似天女散花的手法將手中的麵包碎屑全灑進河裡,引起一陣激烈的爭奪。

 

「你怎麼在這裡?」

 

「附近亂晃,你呢?」

 

「我家在這附近,河邊氣氛很棒,我喜歡來這邊餵魚、休息。」

 

叢琉拍拍在腿上窩著的黑貓,將牠趕下去,貓咪不開心的呼嚕呼嚕低吼,他只是笑嘻嘻的從口袋中掏出小魚甘,倒出一些餵貓咪,看到食物當前,貓咪滿意低頭享受。

 

子靜看那隻貓咪滿足地大快朵頤,又看看叢琉,他已經跑到幾公尺外一對坐在河畔柳樹下,正在約會的情侶前,拿著土司比手畫腳半天,才空手跑回來。那對情侶手中各拿了片土司,向叢琉這方向露出微笑,充滿幸福與快樂的,現在天鵝跟綠頭鴨往那對情侶的方向聚集了。

 

好久沒有感覺這麼輕鬆了,每天都關在家裡關在學校自怨自艾,鮮少出來走動,看到這樣的景象,子靜也忍不住微笑起來。真羨慕叢琉這樣的人,開朗活潑又不怕生,個性又隨和,跟誰都相處的很好,隨時都保持愉快的笑容。

 

「我們四處走走吧!這附近散佈很舒服,就算是大熱天也不會怎樣,你看,人行道邊的樹都長得這麼茂盛,形成一條綠色長廊,這樣多棒。」

 

叢琉雙手用力向兩邊伸展,緩緩向頭頂移動,最後十指搭在一起,用力地伸展,連腳間都墊起來,並深深地吸了口氣。

 

「常常在這裡走動,真的很舒服。」

 

子靜愣愣地點點頭,現在氣氛完全跟剛剛不同,叢琉的和善顯然和瘋笛完全不一樣,叢琉平易近人,從來不擺架子,跟他在一起感覺很舒服,子靜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到今天為止,他第一次遇見可以相處如此輕鬆的人。

 

不是說宇晴不好相處,而是跟宇晴在一起,他難免會擔心害怕,恐懼遲早有一天會失去,恐懼自己這種怪癖的性格會將她從自己身邊推開,會想要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在她面前表現。

 

跟叢琉在一起感覺就不太一樣,他是個好脾氣的人,有個性卻也不會太過刻薄,跟平常生活在一起的人們都差多了,他是一個神奇的人,有種神奇的力量,讓大家都對他充滿了喜愛,對他回報同等的友善。

 

「這裡沿路有很多行動咖啡,你可以找女朋友來這裡約會。」

 

「等有女孩子肯出來跟我約會再說。」

 

子靜酸澀的話沒引起叢琉異樣眼光,他在前面開路,子靜就跟在後面,至於那隻黑色的貓咪則趾氣高昂地走在子靜前頭,不可否認那隻貓皮毛的確很漂亮,毛茸茸的頸子上戲著白色緞帶及小鈴鐺,走在路上都吸引別人注意。

 

「在河邊另一邊,也有很多不錯的商店街,像前面就有一家CD行。對了,子靜,等下陪我去買CD。」

 

聽到叢琉要去挑選CD,子靜忽然很好奇他到底會買什麼,國內最紅最水的辣妹,還是最近很受歡迎的龐克女大學生團體?

 

「你都聽誰的歌?」

 

「這個嘛……我喜歡川上以鳶的歌。」

 

意料之外的答案,國內川上以鳶的粉絲通常都是以女生為主,班上那群花痴女就愛得要死,男生則愛在旁邊吐嘈,說看不出一個綁小馬尾穿皮衣的瘦竹竿有什麼好看的,就連他的歌也順便批評得半死。

 

子靜覺得那應該是忌妒的情緒,不可否認的,川上以鳶俊美冷傲,有種令人難以抗拒的迷人氣質,加上他帶有磁性的嗓音,使上百萬的歌迷盡皆為他瘋狂,到處都有大型看板放著他的照片,演唱會場場爆滿,簡直大紅大紫。

 

「你要買他的深海孤獨嗎?」

 

「那片我早就有了,你不知道他最近出新專輯了嗎?之前最新單曲連佔了好幾個星期的暢銷榜首,出新專輯前一天,各個唱片行都大排長龍,等著要搶他的最新專輯呢!」

 

聽到叢琉這樣說,子靜覺得自己好無知,連這種消息都不知道,還敢在那裡裝內行,老實承認他根本就追不上這種流行,但叢琉並沒有流露出嘲笑的表情,只是溫和的微笑。

 

「你等下去看看嘛!覺得很棒就先買下來不會錯,你看他多有前途,出道兩年不到,才出第二張專輯,就成為這樣發燒的名人了。」

 

聊天散步的速度是很快的,那家CD行就在前方,叢琉拉著子靜走進去,一踏入門內,就看到眼前一個大櫃子,裡面放得滿滿都是川上以鳶的新專輯,旁邊海報貼得到處都是,幾個國中女生圍著川上以鳶的海報,不斷發出迷戀的聲音。

 

子靜走向前,拿起一片殼子,上面用華麗的古代歐洲英文字體寫了一行字,封面是全黑,川上以鳶半身在水面上,身上纏著白色緞帶,燈光只打亮他的半張臉,銳利的眸子充滿邪氣,空著的半邊有片假可亂真的惡魔黑翼。

 

好獨特的風格,看到這張專輯,子靜很想馬上砸錢買下來。

 

「這片專輯是『折翼的惡魔』,第一首就是。」

 

叢琉湊在子靜旁邊小小聲的解說,他手上也拿了片,並且指著那排英文,子靜點點頭表示明白,跟叢琉往結帳櫃檯走去,叢琉一邊笑著告訴他小道消息。

 

「你知道嗎?川上以鳶這張專輯剛出沒多久,馬上被熱情粉絲調查到他愛吃帶血牛排,結果當下在幾個星期內,日本各家牛排館擠滿了歌迷,指名要吃三分熟的牛排。」

 

「太扯了,怎麼可能。」

 

「不可思議吧!川上以鳶竟然會喜歡吃帶血牛排,他的粉絲知道了多高興啊!他們的偶像是這麼的有品格,連興趣都這麼與眾不同,跟他這種帶著邪氣的專輯配合到極點。甚至還有人傳,川上以鳶是之前拍暗夜吸血鬼MV後,才開始愛上帶血牛排的。」

 

「真的假的?」

 

「天曉得囉!」

 

攤攤手,這時輪到他們結帳,店員替他們將CD包裝,並附贈一張小型海報,兩人還沒走出店就先猴急地打開捲著的海報,發現兩張海報竟然還不一樣,是隨機抽選的。

 

「萬歲!賺到囉!」

 

叢琉爆出的歡呼聲引起旁人側目,但他完全不在意,一把攬起跟著他的黑貓,拉著子靜跑跑跳跳的離開了。

 

子靜被他拉著跑,自己無奈固然無奈,卻也樂於見到叢琉這麼真誠的笑容,也許他生活在自己造成的陰影中太久了,才失去一顆純真的心,失去追求真誠喜悅的興趣。

 

他好像有點想通了,他的力量是為了這個存在的,為了尋找純真的快樂,縛咒師的能力給他改變未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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